盛意:“……”
靳大爺:“小季,聽叔的,咱以後淑女一些。”
臨陽的刑事案件犯罪率是19.3%,偶爾隔壁緝毒支隊還要借走兩個人,像季婉那真的是刑警隊的掌上明珠了,她甚至還敢和安白嗆幾句嘴,業務能力沒得挑,作為一個水靈靈的27歲女生,去年有個分屍案,連郝飛揚都吐得直不起腰,隻見她戴着口罩站在安白旁邊,認認真真記筆記。
這種人才,連靳大爺都苦口婆心的勸她來法醫室,還保證以後絕對是一把手。
挂鐘指到十一點。
盛意回到家,客廳裡還留着一盞燈,女人靠在沙發上,緊閉雙眼,隻是眉間有條皺痕,似乎很沒有安全感。
“媽,不是讓您不用等我嗎?”
苗喚睡夢之中應了一聲,盛意輕輕搖她,溫聲:“去卧室睡吧,這裡不舒服。”
“最近你怎麼天天加班啊。”
“遇到個案子,沒事兒,很快就結束了。”
盛意把她扶回房間,還是和往常一樣,免不了被數落幾句:“你也老大不小的,該為自己考慮婚姻大事了,非要在一線幹嘛,我聽說你有個同學,去年調到了檢察院……”
“媽,快睡吧。”
這小區有個優點,也是盛意最喜歡的地方,他卧室正對面有座山峰,隻要天氣好,就會看見遙遠的地平線之下藏匿的光圈慢慢浮上來,先是很小的一層,緊接着就會籠罩整個山頭,有種“日照金山”之美,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理由。
他卧室有個很小的記事闆,旁邊就是搖椅和落地燈。
閉眼之前,他一直在想。
付敏為何沒有被性侵?
翌日清晨,天剛破曉,盛意騎着自己的小電去上班,在包子鋪偶遇睡眼惺忪的郝飛揚,後者胡子拉碴,領子也歪進脖頸一截,他笑嘻嘻道:“哥,這次的案件是不是很簡單,三天都不用就能交差。”
他還是懷疑石文達。
簡單不簡單的評判不了,但死不死這回事兒,整個刑偵支隊是完全明白的,此刻的趙局連大茶缸都忘了帶,還得由隔壁後勤的人扶着,他順了口氣,就差手拿大寶劍,一刀一個,以此來洩憤。
“别給我找借口,什麼現場幹擾因素太多,沒監控就不行了?指紋多就不行了?遇到困難集體睡大覺呗,眼睛眼睛睜不開,你看得見案件的線索嗎,我看真的是要省廳督辦才能激發你們的潛力。盛意!看我看我!你老盯着季婉幹嘛?!終于進櫃子了?”
季婉:“?”
盛意徑直走向季婉,趙局用一種看鬼子進村的眼神瞪着他,表示再走一步就格殺勿論:“光天化日之下,你是不是要造反?!”
隻見他在離季婉一步之遙時停下腳步,然後身子一歪,掠過她,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
“這是什麼?”
郝飛揚湊過去,眯着眼睛看了一圈,确定道:“付敏死亡現場的照片啊。”
“這兒。”盛意指了指脖子的位置,那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弧線,尖角相交,逐漸變寬,斷斷續續的,另外一大半還被其他的淤青和泛紅遮蓋。
“不知道欸。”
趙局感覺自己被忽視了,正要找回場子,結果盛意二話不說,直接沖去法醫室,靳大爺還在慢悠悠地啃包子,被砰的一聲吓得灑了豆漿,他怒吼:“是哪個b崽子?!你有沒有禮貌?!”
“快幫我看一下這個印子是什麼。”
“我遲早有一天要獻身于偉大而光榮的……”
盛意一戳他:“快點。”
“知道了知道了,你等我戴個眼鏡。”靳大爺把照片拿的老遠,用手指确認道:“你說這兒啊,看起來有點像咬痕。”
兩個人對視。
“能不能提取出來,我讓人去拿他們的齒模。”
靳大爺放下咬了兩口的包子,重新回到桌子前,說:“試試吧,讓技偵也看看,都别閑着。”
其實如果是一個完整無缺的咬痕,那麼這個案子其實已經非常明朗了,到時候所有嫌疑人都驗一下齒摸,離真相就會很近。靳大爺說的十分有道理,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熟人作案,兇手殺完付敏,還能布置出一個兇案現場,似乎他很熟悉周邊的環境,還有被害人,确定自己不會被打擾,但這點又和之前的判斷有些矛盾,他是第一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