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安排下去的任務,徐開和季婉利落完成。
“段鵬和蔣重确實去二手家具城扛了個空調和全自動洗衣機,案發時他們倆都在上班,有監控,而且同事也可以證明,至于電線,他們的購物app我都翻了,并沒有買,最後就是樓道裡的監控,那是pdd四塊六買的,仿真。”
趙局一個大茶缸砸在桌子上。
“付敏和段鵬相差五歲,兩個人在一起已經快三年了,付鵬是一家4s店的銷售,同事說他很老實,從來不會超過晚上七點回家,付敏在學校的人緣也很好,出來工作一年沒有什麼口舌之争,但是因為長得好看,追求者挺多,不過她本人還是很有邊界感的。鄰居的話就是701,這個情況稍微有點複雜,合租,馮星是個智力不太好的人,但日常生活基本沒什麼問題,另外一個就是金羽昊,他們的口供出現了一些矛盾,馮星堅稱金羽昊案發當天下午沒有出門,還喝了酒,可金羽昊卻說他出去釣魚了,這個情況還在核實。”
盛意舉了舉小手,問道:“馮星平時也會記混東西嗎?”
“是的,他媽媽說很正常,幾乎每天都是丢三落四。”
散會後,趙局用一種你要是破不了案我就把你送去填大馬路的眼神瞪着盛意,然後看見省廳的人路過,才立馬轉變眼神,笑嘻嘻地跟上去了。
郝飛揚還是覺得石文達問題比較多,盛意讓他去審訊室,然後自己到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去現場二次勘察。
“是哪個挨千刀的喲,居然敢殺人,我的租客全跑了,簡直就是神經病,腦子裡面全是水泥吧,小雜碎。”房東阿姨站在樓下,上演了一場情真意切的哭戲,周圍幾個應該是她的好姐妹,紛紛站出來安慰。
“就是說啊,自己想蹲大牢,還非得拉着人一起受罪,賤不賤呐。”
“沒事沒事,反正這點房租錢又不多,就當替你擋災了。”
盛意站在不遠處,掏手機給派出所民警打了個電話,說燕鳴小區二棟樓下有幾個阿姨妨礙警察辦公,還是非常嚴重的刑事案件,必須要罰,對方連連答應,保證完成任務。
他到三樓的時候,和一個大叔撞了個對面。
“喲,小夥子剛來嗎,别上去了,死人啦,趕緊找别的房子去吧。”
盛意假裝震驚,吓得捂住嘴巴:“死,死人了?”
“是啊,那老婆娘就是個沒良心的,還敢騙人來租房。”
“最近隻有我搬來嗎?”
那大叔看來是真的忙着跑路,大包小包拎着,脖子上還挂了個帆布袋,忙不疊就要往樓下走,好在他的聲音很洪亮,離遠了也能聽見個大概:“前幾天遇到個哥們,大晚上的還戴着口罩,眼睛躲躲閃閃的,别是誰家的奸夫,做賊一樣。”
盛意來到衛生間,付敏的屍體周圍都是血,他蹲在旁邊,注意到有焚燒的痕迹,應該是被清理過,并不明顯,這點靳大爺已經提過了。
案發現場已經被技偵盤了好幾遍了,沒有新的線索,他待了一會兒,就下樓去地鐵口,直達市局。
“盛副,我已經去核實了,金羽昊的确在案發當天去了東郊釣魚,沒有監控,但是有支付記錄,老闆也擔保了,另外他和馮星的購物app我也查過,沒有買電線。”季婉實在受不了了,終于在晚上六點半點吃到了今天的第一頓飯,泡椒方便面加火腿腸,她滋溜一下吸了口面,然後大咧咧地将外套扯下一半,說:“大家别這麼喪啊,快準備準備白绫,三天後集體請罪算了。”
消失了一下午的郝飛揚風塵仆仆地趕來,他一拍大腿,興奮道:“哥,你猜的沒錯,這個石文達就是有問題,他是個賭鬼,一晚上輸得傾家蕩産,然後和朋友去喝酒,還聚衆鬧事,被拘了半個月,放出來後又繼續賭。而且!付敏上初中的時候還疑似被他侵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找到報警記錄。”
季婉嗦完方便面,恍然大悟道:“對啊,他是包工頭,拿個電線不是輕而易舉嗎,都不用買。”
“我也這麼覺得!”郝飛揚沖季婉豎了個大拇指。
整個辦公室的氛圍都解放了,徐開如釋重負地拿起方便面,哼着歌去接熱水,還有心情對着手機抹一抹劉海,盛意若有所思,随後立馬再次提審石文達。
“前幾天你去了燕鳴小區?”
盛意身高是标準的180,樣貌偏秀氣,如同毫無波瀾的清澈湖水,臉部線條柔和,很容易給人一種好相處的錯覺,他平時也健身,一個星期最少三次。
他問出的這句話,和藹之中還帶着一絲不容欺騙的警告感。
石文達隻覺得是自己太緊張了,他松松肩膀,說:“我去那兒幹嘛,你們警察真的是靠嘴破案啊,有本事......”
“去踩點,熟悉了之後才好找機會下手。”
“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盛意拍了拍郝飛揚的肩膀,起身出門,确實,石文達的作案動機非常明顯,劫色為主要目的,接下來就是查他案發當天在哪裡,做了什麼,有沒有誰能證明。他裹着羽絨服來到法醫室,靳大爺還在加班,瞥了他一眼,哼哼幾聲,指使道:“幫我遞下刀。”
“今天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嗎?”
“無,你們進度如何,能不能保住飯碗。”
“不行了不行了,準備睡橋洞。”盛意靠在牆上,借力支撐自己的右腿,沉默了三秒之後忽然開口問道:“付敏死前沒有被性侵嗎?”
這行幹了那麼久,靳大爺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确實。”
下一秒,毫無防備的,有道女聲輕悠悠地飄了進來:“說不定看見人死了,吓都吓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