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再次休整好,薛晴命人将行囊收拾好,然後看向一旁興緻缺缺的韋沂,問道:“怎麼,這下要離開了,公子還舍不得了?”
看她淡淡地笑着,韋沂搖頭說,“我隻是想,就郡主那樣‘招搖’的性格,居然能忍住不把那些奇事往外說……”
“你能小聲點嗎!”薛晴捂住韋沂的嘴,将他帶到一旁,眼中有些火光,但沒真正生氣。
韋沂掙脫薛晴的手,又是一臉嫌棄,接着他又笑笑不說話。
看見韋沂這幅模樣,薛晴沒太明白,她問:“你是在打什麼主意嗎?”
韋沂搖頭,然後故作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郡主你會為了讓這次的奇遇不被傳出去而殺我滅口嗎?畢竟這事兒就我們兩個人知道!”
“當然不會!”薛晴的臉色有些難看,“你怎麼會這麼想……呢?”當她看到他眼睛裡故意藏着的那些笑意後,轉頭咳了兩聲,接着對韋沂說:“嗯,那個……公子?”
“嗯?”韋沂稍正經些,撇頭看見薛晴,就看到她又在笑,而且那笑不懷好意。
他往旁邊躲了躲,急忙說:“不是吧!我們不都出來了嗎?你别這樣笑,我有陰影!”
果然,聽到這話,薛晴瞬間将笑容收回,雖說她也不知韋沂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但她沒有直接将心中的疑惑問出口,而是問他:“公子可空閑?”
韋沂疑惑的樣子。
“我想請你去嘉城一聚!”薛晴笑眼彎彎。
雖然她沒有在城中的全部記憶,但一些場景的片段,尤其是韋沂在危險時候始終對她不離不棄,她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就算他現在對自己不甚恭敬,她也知道,他并不是什麼壞人。
“為什麼?”韋沂反問,神色随意,眼中卻有一點防備。
看韋沂的樣子不是特别期待與榮幸,好像有些抗拒。
薛晴看到了也當看不見他那副不想去的樣子,随口一說,“你還敢違抗嘉城郡主的命令不成?”
誰料,說完這句,韋沂突然之間變得順從起來,他說:“這樣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郡主的招待!”
可就在返回嘉城的路上,韋沂病了,病的很突然,随行的醫者想盡辦法都沒能說出韋沂得的是個什麼病。
這讓薛晴擔心不已,她不懂,先前還好好的一個人,為何一離開周縣就變的昏昏欲睡,精神愈加不濟。
轎攆内,薛晴看着躺着的韋沂,問:“你還好嗎?”
韋沂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病了?
“離嘉城還有很遠的路程,看你這樣子我怕你熬不住。”
韋沂還是沒有說話,他的眼皮很重,就想累了許久一般,他看着薛晴似乎在想她所說的話,然後看着看着,他就閉上了眼,腦袋也向一邊歪過去。
薛晴一愣,先是小聲地叫了兩聲,“公子?公子!”
沒人回答她。
薛晴這才開始慌張,朝着轎攆外面大喊,“轉頭去樂都!我要面見陛下!”
“是!”外面的侍衛回,并未有何疑問。
不過才過去一會兒,轎攆都還沒有轉過頭,韋沂突然之間睜開眼睛,他看到了薛晴慌張的神色,接着用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艱難開口。
他說:“郡主……我不能去皇宮。”
“什麼?”薛晴低頭湊近一些看着他,問:“為什麼?”
“我……”對于自己來陳國的原因,韋沂有點難以說出口,不能說、也不想說,對于薛晴這個外人。
見他開口又不說出話來,薛晴心中有些着急,她趕忙問道:“在東城的時候就問過你,為何不願意接受陛下的賞賜,你當時隻說是‘家中有錢’,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到底是誰?”薛晴說着繼續逼近韋沂,眼睛一轉不轉地盯着他慘白的臉。
對于他的身份,薛晴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對方也是真心救過自己的,她不覺得自己會看錯人。
可他到底是誰呢?
就在薛晴腦中不斷的在猜韋沂的身份時,韋沂終于又說話了。
“我是……我叫韋沂,之前一直沒有跟你說過。”
薛晴将俯低的身子擡起來,突然一下子離韋沂遠了一些,她看了一眼轎攆外邊,然後低下頭來,她壓低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隻是很肯定的說:“大赤國,秦王世子。”
“看來郡主也不是外面傳的那樣,刁蠻無理,不學無術!”韋沂很艱難地笑了一聲。
“是刁蠻無理。”薛晴退坐在了後方,右手搭着左手,一本正經地放在她自己已經跪坐着的雙腿上,淡然開口:“但也不是全然的不學無術。”
她的侍女也跟着跪在了她的腿旁,謹慎地看着韋沂。
薛晴似乎放空了一瞬,她看了看轎攆上挂着的簾子,因為是被随從擡着走的,所以時不時的在輕微晃動。
“有些東西就算很久沒有再學……”
“嗯?”韋沂在那邊輕輕的動了一下手指,微微皺眉。
薛晴又在說什麼,她太過于正經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太習慣。
“但就是會一直都記在心裡。”
說完,薛晴又看向韋沂的臉,他的病好像又嚴重了一些,他的額頭上都冒出許多汗來了。
“世子來我們陳國是有什麼要事嗎?不會是跟我一樣也尋了心思随處遊玩的!”
看到薛晴有些特意疏離的眼神,韋沂才又說,“郡主,你别在這時發脾氣,我瞞着你,是有原因的,算我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