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放下筷子,很認真看着雲憶周說:“别逼我跪下來求你。”
她有時候不要臉極了,有時候又很要臉,總之江姝是不想在楊弦和廚師叔叔面前丢臉的,她們知道就意味着宋南之知道了。
江姝可不想丢臉丢到爸爸家。
雲憶周突然詞窮,心口的怒氣一下子就消了。而且吃飯的時候他才發現,桌子上的三菜一湯都是他喜歡吃的,雲憶周就更加氣不起來了。
吃過飯,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楊弦一邊把X光片給雲憶周看,一邊說:“有點傷到骨頭,但問題不大。主要的是。”
楊弦臉上笑意一收嚴肅下來,她嚴肅的時候給人一種很鄭重的感覺,讓她不自覺聽她說話。
雲憶周立刻坐正聽講,乖巧得像個看到校長的小學生。
江姝跟楊弦生活了十多年,早領教過她的嚴肅,也早免疫了,因此很放松。
她比較關心雲憶周的問題,“骨裂了?”
要是雲憶周骨裂,那她準備給的幾套試卷就沒用了。
雲憶周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如果不是楊弦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很認真聽,都沒人發現他在緊張。
“沒那麼嚴重。”楊弦讓他們放輕松後。
“但是……”楊弦話鋒一轉:“你的手指受傷後還搬過重物,原本就重物壓到血管有瘀血,你還搬重物,手指瘀血更多,再這樣下去會危害手指上的神經,影響手指靈活的。”
雲憶周神情嚴肅幾分,沒想到他不放心上的小傷,聽着還挺嚴重的。
江姝瞪了眼楊弦,說道:“把實際說了再說以後。”
雲憶周疑惑,什麼意思?
楊弦臉上嚴肅的表情一收,重新帶上和藹可親的表情:“這位小同學的情況不嚴重,我給開支藥膏把瘀血揉開就沒事情了。”
雲憶周松了口氣。
楊弦見狀又說:“我之前想說影響神經和手指靈活的話不是危言聳聽。”
她拿起雲憶周的左手,他之前經常跑醫院,醫生護士幫過他很多,對醫生比較信任,雲憶周就沒把手抽出來。
楊弦看着左手上有或輕或深的淤青說,“這隻手手上的傷有一周了吧。”
雲憶周不說話,代表了默認。
楊弦拿起雲憶周右手說:“如果這隻手像左手一樣不上心,那我所說的影響手指的概率是很高的。你的右手不止壓到血管,也壓到到了骨頭和一點神經,必須重視。”
雲憶周坐直身體,他年紀輕輕的,可一點都不想自己的手指出問題。
江姝也跟着問:“雲憶周需要做什麼?”
楊弦說:“痊愈之前都不要拿重物,也不要過分去動手指,每天活動次數要适量,也要注意飲食。等下我把注意事項抄給你。”
雲憶周乖巧點頭:“謝謝醫生。”
江姝拉着臉無語凝噎,她辛辛苦苦找出來的試卷,這不還是沒派上用場。
楊弦給雲憶周上藥,有技巧的揉開手指上的瘀血。
江姝看着雲憶周那張精緻冷淡的臉,好奇問他:“你都不覺得疼嗎?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
雲憶周差點氣笑了,他又不是木頭人怎麼可能不疼,沒見他疼得汗都出來了嗎?
他面無表情看着江姝:“你要不要試試疼不疼?”
江姝搖頭:“還是算了,我不是受虐狂,沒有自殘的愛好。”
雲憶周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十來分鐘後,楊弦給雲憶周上好了藥:“下去按照這個步驟來就行,你們看懂了嗎?”
雲憶周面上冷冷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
江姝有點無語:“除了你這些學醫的,誰知道手上有哪些學位,需要多重的力道,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
“好吧。”楊弦不跟江姝一般見識,對雲憶周說:“傷口不要碰水,明天過來我給你上藥。”
雲憶周點頭:“麻煩醫生了。”
手指也看了,江姝就讓劉嬸送雲憶周回家,省得他開車加重傷勢影響恢複,更影響她的補習計劃。
雲憶周沒有拒絕。
等人走後,楊弦也打算洗澡睡覺了。
江姝連忙攔住她:“你在我手上試試,等我會了就不用你給雲憶周上藥了。”
楊弦看着牆上十點整的挂鐘,無奈道:“都這個點了,醫院裡除了值班醫生誰不在享受自己的下班生活?這麼晚還要給你那位小同桌檢查,我已經夠苦了,放過我吧。”
江姝挑唇似笑非笑看着她:“你要不要看看你卡上每月的工資?想想要不要放過它們?”
楊弦無話可說。
宋南之擔心江姝準備了許多設備,楊弦作為唯一的家庭醫生要熟悉所有設備,要會開藥給江姝醫治,硬生生把自己卷成一個差不多十項全能的醫生,什麼病都要了解。
楊弦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在醫學上有那麼點天賦,不至于被這對父女逼瘋。
看着工資的份上,楊弦任勞任怨教江姝認穴道,控制力道。
打工人打工魂,一切都是為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