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溫吞的空氣讓人更是發悶。她就知道,這頓飯是鴻門宴。
蔣聲言在腦中梳理着幾個人的關系,卻越想越亂,她現在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完全相信的人,金家的三個人,金馥雪話說了一半,立場不明;金楷宇腦袋空空,金桓宇雖然講義氣,但不知道會不會為了路策淩而背叛她;路星爍的身份在路家也說不上什麼話,而棠溪逸更多的是見機行事;而路星辭就要退休,肯定是想利用剩下的幾年時間把家族權力經營好,平穩過度到路策淩的手裡。路策淩肯定知道自己的使命,孫青衫也不會放棄這一杯羹。
可是,路星辭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時間點行動?蔣聲言長歎一口氣,這些人還真是各懷鬼胎。
“聲言?”
蔣聲言回頭一看,是李想。
“嘛呢?”
“沒幹嘛,透透氣。”
“今晚有事兒嗎?”
蔣聲言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有事情找你。”
“你先說你的事兒。”
“嗨!我能有什麼事。”李想坐在沙發上,笑着說:“今晚上幫我看孩子呗!”
“嗯?”蔣聲言正琢磨着怎麼才能不讓沈之忱去參加晚上的鴻門宴,這理由不就來了嘛!但是她還是一本正經地問:“你幹嘛去啊?”
李想嘿嘿一樂,“和楊牧達的紀念日,我在晴天訂了房間。”
蔣聲言秒懂,也談起條件:“看孩子倒可以,但是能不能去你家住。”
“為啥?”李想不解地問。
“我不喜歡我家裡出現男人。”
李想愣了愣,蔣聲言考慮的确實有道理,畢竟李牧馬上就要上初一了,确實是半大小子了,便爽快地答應下來:“行,還有啥要求?”
“孩子放學,你得把孩子接回去,小忱喝酒了,開不了車。”
“這大白天的就喝酒了?”
“還不是楊牧達拿回來的米酒太好喝。”
“你說的是這個啊,下次去新元再多帶兩瓶回來。”
“你再把事情跟小忱說一遍,晚上有個不想讓她去的飯局,你懂吧?”
“懂了懂了,我這就去給沈老師打電話。”
蔣聲言送走李想,約在下午的當事人就到了,又度過了一個忙碌的下午,蔣聲言緊趕慢趕地踩着下班時間離開律所,來到蛋糕店。
“媽!我快吧!”
金馥雪回頭看見風風火火的蔣聲言,嗔道:“臭小孩,吓我一跳。”
“這不是怕您着急嘛!”
金馥雪看着得意洋洋的蔣聲言,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竟然有些恍神,“小忱去不了了,你知道吧!”
“知道,李想和小忱都跟我說了。”
“那我們走吧。”
晚高峰的交通總是擁堵的,蔣聲言覺得悶,便開大了空調。
蔣聲言轉頭看看金馥雪,試探着問:“您和路阿姨,感情還好吧?”
“還好。”
“路阿姨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她覺得自己老了,家裡的事情不想管了。”
蔣聲言應了一聲,金馥雪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她偷偷瞄了眼金馥雪,金馥雪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放松,蔣聲言突然問:
“您當初為啥要嫁給我爸?”
金馥雪轉頭看着蔣聲言,這小孩就是故意的,嗔道:“這什麼跟什麼?你問的這都不挨着。”
“就是好奇啊,您論家世有家世,論長相有長相,論智慧有智慧的。我爸,雖然長得不錯吧,學曆也有,但他私生子,還帶個孩子,我姥姥姥爺就同意了?”
話音落下,車子裡陷入一片沉寂,在某時某刻,金馥雪竟然有沖動想告訴蔣聲言一切。
“聲言,我做事情,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哦。”
金馥雪對于蔣聲言的冷淡态度十分不滿,反問道:“你還不信了,是不是?”
“您吹牛我就聽着呗。”
“你這小孩。”金馥雪看了看蔣聲言,真是和徐芮越來越像了,“是為了錢。”
蔣聲言沒說話,金馥雪知道剛才的話并不能說服她,又接着解釋:
“當初你家的那幾個伯伯争家産争的厲害,讓你爺爺寒了心,想給你爸又怕你爸沒靠山,所以,你爸就找了我,答應給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這樣。”
“那我呢?”
“你就是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人質。”金馥雪見蔣聲言沒搭話,接着說:“其實養孩子跟養小貓小狗一樣,養着養着,就養出感情了。”
“您想聽我的心裡話嗎?”
“當然。”
“我覺得您一直在挑撥我和我爸爸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