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大麥茶的棠溪逸差點沒一口噴出來,總算是壓下咳嗽,她看着一臉無辜的蔣聲言,說:“你這小孩還挺會講冷笑話的。”
“我才不是小孩呢。”蔣聲言反駁道:“而且我是認真的。”
棠溪逸趕緊附和:“是是是,還是路醫生厲害。”
“對啊,路醫生都不害怕。” 蔣聲言老神在在地回應,其實她是不相信這些的。
“其實一開始也會害怕。”路星爍饒有興緻地說起年輕時候的事:“剛實習的時候,在省醫院,一到後半夜,門口的體重秤老響,報體重身高。”
“啊……?”
路星爍點了點頭,繼續說:“我真沒吓唬小孩。它老響的話,我沒法休息啊,我就大着膽子去把電源拔了,然後體重秤還是響,一會兒響一下,一會兒響一下。”
“它又把電源插上了?”沈之忱聽的興緻盎然。
“不知道啊,我也沒敢去看。”路星爍笑了笑,接着說:“但是我還是大着膽子喊了一句‘求你别在這兒了,我害怕。’
“然後呢?”沈之忱追問道。
“然後就沒動靜了。”
棠溪逸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她沒法探求路星爍的話是真是假,隻是問了句:“你現在還怕嗎?”
“現在不怕了,因為這個世界不單單是我們的,也是他們的啊。”
蔣聲言笑了笑,路星爍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事情是科學沒法解釋的,“你人還怪好的。”
“謝謝你誇我啊。”
蔣聲言的目光突然移到棠溪逸的身上,“哎?棠警官今天咋沒上班?”
“我一早就去城西的派出所檢查了,回來的早些,想看看星爍下沒下班,誰知道你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還以為你又翹班了。”
棠溪逸哭笑不得,連忙辯解道:“什麼叫‘又’?我上班都快二十年了,一直兢兢業業的好不好?你呢?你今天沒上班?”
“跟你一樣,出了個外勤。”
“去畫室出外勤了啊。”
蔣聲言當然聽得懂棠溪逸的揶揄,繼續這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不是不能在沈老師這兒找個生計。”
“你能幫沈老師做什麼?”
“洗畫筆還是可以的吧?!”
幾個人說笑着吃完了中午飯,就準備各奔東西。蔣聲言讓沈之忱先回車上,猶豫再三,還是叫住了剛要上車的棠溪逸。
“棠警官,借一步說話。”
棠溪逸關上車門,心裡大概清楚蔣聲言想問什麼事情,走到她身前,平了平心氣,問道:“有事兒找我?聲言。”
“事情可能會讓你有些為難。”蔣聲言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棠溪逸看着苦惱的蔣聲言,覺得她有些可憐,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覆蓋在精心營造的謊言之下。
“說說呗,你棠姐姐我在Y城經營多年,還是有些人脈和手段的。”
蔣聲言知道棠溪逸是在故意逗她,其實她分不清棠溪逸究竟是敵是友,畢竟路星辭是她的頂頭上司,路星爍又是她的枕邊人,但是蔣聲言覺得她要是找不到一個答案,她快要瘋了,所以一點點的線索也不能放過。
“一個人的出生證明有可能被換嗎?如果被換了的話,有可能被發現嗎?”
棠溪逸笑了笑,回頭看了看車子裡的路星爍,看樣子她在刷手機,于是又走近一步,低聲說:“如果事情是路星辭做的話,是不會留下蛛絲馬迹的。”
蔣聲言一愣,皺緊了眉,有些喪氣地講:“我明白了,棠警官。”
“路局給我打過電話。你應該知道路家的背景,這點事情即使是三十多年前的路星辭,也是可以辦到的。”
“你為什麼要幫我?”
“不為什麼。”
“ 好吧,謝謝你了,棠警官。”
“就算我多嘴吧,聲言,别考驗人性,不清不楚才是人生的常态。”
“能讓嫉惡如仇的棠警官說出這些話,想必也有其他苦衷吧?”蔣聲言笑了笑,很多道理她不是不明白,隻是太明白。
“行了。”棠溪逸看了看腕上的表,說道:“我要先把星爍送回家,然後回單位呢,下午還有個會。就不跟你聊了,改天再一塊吃飯啊!”
蔣聲言點了點頭,“改天請你喝酒。”
“你的酒我可不敢喝。再說你這傷得日子不能喝酒呢!”
蔣聲言苦笑着跟棠溪逸道别,而後坐進了副駕駛,看到駕駛位上的沈之忱正在和手機對面的人聊天。
“在忙嗎?”
“在聯系我之前認識的一個道長,想給你請個太歲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