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炎熱和大雨一齊席卷了Y城,蔣聲言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着滾滾東逝的河水,心中升起說不出的憤懑。連日的雨水讓布爾哈通河的河水上漲,而那座橋依舊車水馬龍,隻不過蔣聲言已經很久沒有走過了。
“想什麼呢?”
沈之忱從身後抱住蔣聲言,臉貼在她的背上。這些日子蔣聲言的頭發變長了些,但是身子卻愈發單薄。
“面包烤好了,再不吃就該不脆了。”
“謝謝你啊,小忱。”
沈之忱立即繞到蔣聲言的身前,盯着她的眼睛,不肯錯過她臉上的神色:“你這是在說什麼?”
蔣聲言奇怪地看着沈之忱,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緊張:“你之前不是說,有個項目要找你做策展人?這些日子你在家照顧我,耽誤了吧?”
“我還以為什麼事。”沈之忱不由得松了口氣,擡手輕撫蔣聲言的臉,說道:“當時不是告訴你了,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我們這行就這樣,随意一個小問題就能導緻整個項目流産。”
蔣聲言點了點頭,“沒有耽誤你事情就好。”
“真是這樣想的嗎?”沈之忱吻了吻蔣聲言,總覺得她的話沒說完,或者又在籌謀着什麼新的事情,“我警告你哦,蔣聲言同學,你不要想着把我支走,我是你的伴侶,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蔣聲言被沈之忱嚴肅的樣子逗笑,她真的沒有在計劃什麼,卻又覺的沈之忱言之鑿鑿的樣子很是可愛,也調皮地講:“知道了,你的表白我收下了。”
“那我們去吃飯吧,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蔣聲言歪了歪頭,老老實實地彙報道:“一會兒要去法院,任筝的事情今天要調解。”
沈之忱例行公事般地問道:“有把握嗎?”
蔣聲言想了想,“确實是有把握的,任老師不做偵探可惜了。”
“為什麼?”
蔣聲言攤了攤手,說道:“很少能見到這麼清醒的女當事人。”
“嗯?”沈之忱皺了眉,蔣聲言這樣講是否有失偏頗?便追問道:“難道是女性更相信愛情嗎?”
蔣聲言愣了愣,在她有限的執業生涯中,好像是這樣的。
“可是我覺得讓女性相信愛情是這個世界對女性最大的霸淩。”
“不至于……不至于說的這樣嚴重吧?”
“男性的深情是算計的遮羞布,女性深情的時候就忘了算計,即使是自己應得的利益。”
沈之忱擡頭看着蔣聲言,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把事情說的這樣嚴重,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相信愛情的。”
蔣聲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你和所安之間是存在愛情的。”
“咳……”沈之忱差點被口中的牛奶給嗆到,連忙拿紙巾擦嘴,可始作俑者卻慢條斯理地吃着面包,她又沒有辦法反駁,但還是忍不住抱怨道:“你這cp咳的是不是有點太上頭了?且不說我和陳所安都分手多長時間了,咱倆都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你咋還能想起來這件事兒?”
“消逝的愛情,就不是愛情了嗎?”
話說出口,蔣聲言甚至自己吓了一跳,沒錯,她心底确實是這樣認為的,愛情即使消逝了,也是愛情,甚至可以說愛情的消逝,是它曾經存在的證明。
蔣聲言回過神來,發現沈之忱面露愠氣,連忙找補道:“我上本科的時候就嗑你倆了,代入感可強了,沈老師那麼招人稀罕,這你不能賴我吧?”
沈之忱哭笑不得地看着表情無辜的蔣聲言,說道:“行了行了,不過以後可不許提了啊,再提我就真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哦。”蔣聲言撇了撇嘴,還好有驚無險,要不然她這一天都得心不在焉。
早飯後,沈之忱送走了蔣聲言,便開着車子到畫室。其實她還有點緊張,因為金馥雪說今天要過來畫畫。自從蔣聲言挨打之後,金馥雪就沒到過畫室,蔣聲言也沒去過蛋糕店,更沒回過布河灣。雖然沈之忱不太在意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她不想蔣聲言整日都憂心忡忡的。不管什麼身份,沈之忱覺得她都該跟金馥雪談談。
沈之忱剛準備好上課用的畫具,金馥雪就來了。沈之忱起身喚了聲:“金阿姨。”
金馥雪看上去有些疲憊,少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隻是應了聲。這讓沈之忱有點尴尬,驚雷突然響起,沈之忱往外望望,又說道:“今天這雨還挺大哈。”
金馥雪放下包包,坐到椅子上,邊打量着沈之忱提前準備的樣稿邊說:“我想着挺長時間沒畫了,沒想到挑了這麼個天。”
沈之忱跟着坐下,“我小時候最喜歡雨天畫畫了。”
“為什麼?難道是不能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