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姐忙說:“太太剛打過電話,說是今天會送花過來。”
“嗯。”路翎說完就上了樓。
下午兩點過,午睡結束後的路翎照例去泳池遊了幾圈,回房沖完澡出來的他聽到了樓下搬東西的聲音。
廖姐在花園裡守着,生怕他們磕到地兒,“你們動作輕點,别吵着先生休息了。”
“你好,請問翎少爺在家沒?”從面包車上走下來一個穿着落肩系扣短袖上衣的老人。
廖姐狐疑的看向眼前灰白頭發的老人,“你找誰啊?”
聽到十分熟悉的聲音,路翎從樓上走了出來。
當路翎見到廖姐身旁的那位老人,欣喜萬分:“馬管家,你怎麼來了?”
馬伯特曾是路翎家裡的管家,照顧着他長大。
之後路翎出國工作,他們就沒再見過了。
回國後路翎聽顧明珠女士說起,馬管家是為了照顧孫子所以選擇了提前退休。
馬管家的身體頗為硬朗,隻是灰白的頭發看上去有些年紀,他笑容和煦溫暖,“是Mark,少爺怎麼忘記了。”
“……”
路翎笑了笑,上前扶過他,然後吩咐一旁監工的廖姐,“去泡杯茶來。”
廖姐這才停下監工的事,走去了廚房。
“我媽怎麼讓你給我送花來了。”見到許久沒見的老管家,路翎心情很好。
馬管家坐下後,擺擺手說:“不是太太讓我來的,是我聽說你回國了,想來看看你。”
“你跟着他們來的。”路翎看了眼花園外正在彎腰搬花的兩名工人,其中一個人的個頭很高。
沒等他細看就聽到了馬管家的回答,“嗯,太太打電話訂了五十盆開花的風雨蘭,說要送到你這裡,我就跟着他們來了。”
于是路翎收回視線,對着面前的人笑了笑,“Mark,你多留一會兒,晚點我送你回去。”
馬管家想了下,“那我跟别人打聲招呼。”
說完馬管家就起身走去了花園,路翎跟在他身後,欣賞起園子裡已經擺放整齊的一排排風雨蘭。
“小方,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馬管家叫住了正在搬花的年輕人,放下手裡花盆的一瞬路翎看見了那人的臉。
方淙也在同一時刻看到了站在房間内穿着米白色休閑服的路翎,比起他平時西裝革履的樣子倒顯得年輕不少。
“沒事。”方淙飛快的躲開路翎的目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才一個禮拜不見,方淙就淪落成了搬運工,路翎對他還真是“另眼相看。”
本來想着如果路翎不過來,方淙也就可以裝作不認識他。
可惜路翎并沒有打算和方淙保持距離。
“你怎麼在這?”
他走到方淙面前并看着他說。
馬管家訝異地看了看他倆,“小方,你和少爺認識?”
路翎盯着方淙的臉,“認識,還很熟。”
方淙恨不得找個石頭縫鑽進去。
“我先去搬花。”方淙找了個借口想要走。
馬管家叫住了他,“也沒幾盆了讓小康去吧。”
“方老闆是改行了嗎?”路翎說完,轉身走進了屋内,親手給他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
馬管家從小看着路翎長大,聽的出來他很在意方淙的事。
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翎少爺一般連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雖然方淙不太想說,但礙于馬管家的情面,“沒有。”
路翎哦了一聲。
馬管家趕忙幫着解釋,“小方是被壞房東趕出來了,我遛彎的時候在大門口遇到他到處在找房子,就把我家樓上大寶的房子租給他了。”
路翎:“……”
拼命救了房東的屋子,結果還被趕出來?
方淙無奈的說:“他當時隻是單純要漲房租,後來想着幹脆全屋裝修更好漲價,就不肯再租給我了。”
馬管家義憤填膺:“那也不能說讓你搬走就搬走啊。”
“……”
早知道這樣,還去救什麼火,給他燒光了才好呢。
路翎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話說,感覺說了也沒用,但還是問了最後一句,“小源呢?也跟你被趕出去了。”
方淙搖頭:“沒有,他爸從老家回來了。”
慶幸的是陳秉文娶了新老婆後,信守承諾的接走了小源。
不然跟着他東奔西走也不成樣子。
看着倒黴蛋方淙,路翎的眼神像是在無聲的說着,看吧!叫你嘴硬非不聽話。
方淙倔強的回瞪着他,我現在挺好的,才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别以為自己就是對的。
看他倆這充滿火藥味的眼神,馬管家隻能盡量分散其中一個人的注意力,“小方,喝茶呀。”
長輩開口了,方淙隻好收回他有氣無勢的眼神,端起面前的茶杯,不大服氣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