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淙低頭看了眼自己濕哒哒的衣服,走到路翎的車門前便停住了腳步。
“路總,東西你拿給我就行。”他說。
路翎沒理會他,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
方淙不傻:“……”
看路翎的态度就不像是要給他拿東西的樣子。
果然,路翎并沒有要給方淙任何東西的舉動。
坐在駕駛位的路翎等了片刻才說道:“去附近找間酒店,暫時住着。”
後續怎樣再看如何處理。
方淙沒有說話,小源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服,眼睛撇向車内。
方淙明白路翎想要幫他的意思,不過他直言拒絕了,“路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
路翎沒有勉強,但還是側面提醒他,“你是成年人無所謂,小源呢。”
“我一會兒會送他回自己家去。”方淙回答的很明确,要怎麼做他心裡有數。
路翎顯得有些熱臉貼了别人冷屁股,既然當事人拒絕了他的好意,那他也不能求着幫忙吧。
“路上注意安全。”方淙替路翎關好車門,禮貌的催他離開。
路翎憋着一肚子無名氣,話也沒跟方淙再說最後一句,就把車開走了。
看着揚長而去的車尾,方淙知道自己把路翎給得罪了。
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别人的善意,這都該是方淙的權利,得由着他自己決定。
方淙用胳膊費力的挎起他的袋子,和小源回了七單元401。
他們回去時,房東趙鵬還沒有離開,他正站在窗戶邊叽叽呱呱的打電話。
方淙剛好聽到幾句,趙鵬是在跟裝修人員溝通家裡火燒過的牆面要如何處理的事。
見到方淙回來,趙鵬這才匆匆挂了電話。
“你回來啦。”趙鵬朝方淙笑笑,說:“我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談。”
方淙把他好不容易搶救出來的東西放回到卧室裡,又從包裡掏出十元錢,“小源,你去超市買旺仔喝,千萬别走遠了知道嗎?”
小源知道是他們大人有事要說,于是聽話的拿着錢下樓去了。
看了一圈屋内濕淋淋的地闆,方淙從浴室裡拿了根毛巾用力抹幹淨椅子上濺到的水迹,很是客氣道:“趙哥,你坐着說吧。”
“不用,我說兩句就回去了。”趙鵬擺了擺手,一點也不領情。
方淙把毛巾捏在手上,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趙鵬醞釀了一會兒,“方淙是這樣的啊,你看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也挺讓我煩心的,我剛才已經聯系了裝修師傅,這窗戶總要花錢重新弄一下,不能說就這樣放着不管。”
方淙大概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這筆裝修錢正好就是漲房租的由頭。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話拐到了正題上。
“你在這也住了這麼久了,雖說每回房租也都按時給,可是現在各個地方物價都在飛漲,這房租總不能還是一個價。”
意料之中的事,方淙表現的很平靜,“要漲多少?”
“三百。”趙鵬飛快的說道。
每月一千五的房租,蹭的一下就變成了一千八,快要到兩千了。
如果是漲一百,方淙還能接受。
現在他再想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住了,但更遠一點的位置出行就不方便了。
“我考慮一下。”方淙沒有立即給趙鵬回答。
趙鵬臉上的笑立馬消失不見,“行吧,你最快明天得答複我。”
也沒給方淙說答不答應的機會,他擡腳就走出了門。
等小源回來,方淙已經用拖把來來回回把屋子地面的水漬清理的一幹二淨了。
“淙哥哥。”小源沒有買東西,他把十元錢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方淙,“我吃的太飽,喝不了旺仔。”
方淙都忘了,回來時路翎給小源買了大杯的巨無霸奶茶,他現在哪還喝的進其他的。
“那就背上書包,今天你得回家睡。”方淙把拖把沖洗幹淨後挂了起來。
小源一動不動,“淙哥哥,你也可以住在我家裡。”
方淙想了一下,留小源獨自在家他也不放心,“行,我給你爸爸說一聲。”
他正好也可以問一下陳秉文還有多久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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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路翎随機飛往T市,檢查新航機組工作。
一個禮拜後才回來。
看着微信沒有一點動靜的聊天框,路翎按下鎖屏鍵,吩咐許程送自己回了家。
“下午我不去公司了,有事發我郵件。”下車後,路翎交代道。
許程:“好的,路總。”
保姆廖姐正在三樓陽台上晾曬衣服,向下望見是路翎回來了,于是放好晾衣籃下了樓。
“路先生,昨天太太來了家裡,說是花園裡的花都謝了。”廖姐看着路翎,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每天都按時給它們澆過水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花還是都焉了。
路翎回國後一直住在影月灣,家裝是全屋智能,暫時隻留了保姆慧姐、廖姐兩人和一位泳池朱師傅、花園裡的那些花木不像父母的錦湖園那邊,有專門的園丁師傅在幫忙打理。
“夏天很多花都開不了,跟你沒關系。”路翎說:“讓人把園裡的花都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