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這調兒不對,咳咳,愛我吧,像是你的心律動......”
時弋預備好的應對措辭在此刻全然作廢,他們兩個的姿勢和思考人生風馬牛不相及。
縱情人生還差不多。
他在男人的聲音剛冒出來的時候,就把池溆的頭扣到了自己頸側。
所以對于男人的視線掃過來,随後發出一聲“卧槽,這大半夜的”,他絲毫不感到訝異。
因為百口莫辯,所以時弋隻遠遠地回以生人勿近的狠厲目光。
“打擾打擾。”男人擡了擡手,一路小跑溜沒了影。
“大半夜的不睡覺,不知道想的什麼心思。”時弋這個“反面典型”還要揪别人的錯,他将人望到徹底消失再無返回之機,這才想起來肩頸處埋着人。
他輕輕推了一把,沒挪動半分。
壞了,該不會鋪張浪費的行為被池溆發現了吧。
時弋嗅了嗅,果然能聞見濃郁的沐浴露味道。
“你再這樣我要喊人了。”他說得心虛,手卻半點不規矩,從池溆的的頸側一路往上,最後揉着别人的耳垂不放。
“喊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的。”池溆的聲音松松軟軟,像是因為緊貼而被時弋的溫度融化了。
“是嗎,那我試試,”時弋清了清嗓子,“救......”
這聲不完整的叫喊的威懾太立竿見影嗎,因為池溆終于舍得擡起了頭。
“救誰的命,”池溆臉上盤踞的潮濕終于褪去,陡換上一副求救者的亢奮姿态,“時弋,先救我的命吧。”
重任在肩,時弋很快想出一種救人的方法來。
“那我試試吧。”他将并攏的膝蓋松開,又放低了腿,随後拍了拍兩腿中間的位置,“右腿跪上來。”
池溆哪裡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乖乖照做。
時弋嘀咕了聲“得虧你腿長”,随後伸出了左手。
“手放上來。”
池溆将右手放了上去,貪婪汲取着時弋掌心的溫度。
時弋用右手在額頭胸口胡亂點了一通,随後蓋上池溆的手背,語重心沉道:“請相信我,隻要忏悔,就能得到救贖。”
他還怪模怪樣地故技重施上了,隻不過這回他不是忏悔者。
他見池溆真低下頭,額頭抵在他的手背,過了好一會才擡頭出了聲,“我不要對着你忏悔。”
時弋一時想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不過對着他這個冒牌貨,别人沒有全然傾吐的欲望也是正常。
“原來你不要這種救法。”時弋将手松開,指尖在唇邊遊了遊,他這是故弄玄虛,其實有種方法最簡單了,不用這樣絞盡腦汁的。
池溆是自己把解救的法子遞送到時弋跟前的,可那根手指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就隻能一不做二不休。
“你咬......”時弋的控訴戛然而止,落回肚裡演化成了滾在皮膚下的燙。
他犯了很多個錯誤,最凸出的一個,就是主動促成了池溆的半跪。
所以池溆能夠半跪借力,将他輕易撲倒在仍舊潮濕的滑梯上,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可他還未察覺到,這隻是危險的開始。
他掌握的那點學習成果用得支零破碎,池溆吻得毫無章法,他的嘴唇要痛、舌頭要麻。
他們貼得太緊,讓時弋懷疑自己都要剖開胸膛,找到讓池溆進入的辦法。
他還能分出零星的神,為池溆冠以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的惡名。
大魔頭殺人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門,他還要承受池溆上半身壓過來的重量,那冰涼的手指也沾了一溜兒的壞水,臉頰、耳朵、發間、脖頸叫它摩挲了個遍還不夠,非要從他的領口鑽進去,在更陌生的地方撒歡。
這遠不夠,它還要呼朋喚友,所以池溆的嘴唇終于舍得斷開牽連,從臉頰一路往下,前去印證話裡的真假。
“嘶——癢癢癢!”時弋按住了從T恤下擺鑽進去落在腰間的手。
這人原來還擅長聲東擊西這一套。
池溆的頭不情不願地從時弋鎖骨處移開,手卻沒有撤開半點,“忍着不行?”
時弋終于找到起身的機會,“我在你耳邊吹一百下,你看看能不能忍。”
可他坐起來就察覺到哪裡不對,因為池溆的大腿正卡在自己的腿間。
池溆也低下頭看了眼,“不然你得滑下去。”他這話,說得像是全世界貼心人的第一名。
時弋簡直不知道到底哪處才算更棘手,在他好一番苦想過後,決定先以一聲“老大”的尊稱展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