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這是我自己調得蘸料,用來配雞肉吃得。”蘇眠雪笑着開口,“您嘗嘗,告訴我味道如何。”
李大伯聞了聞還帶着熱氣的蘸料,中肯着:“這味聞得就香,必然是個好貨。不過李伯伯替你嘗嘗便好,雞肉還是帶回去自個吃,一個人在家中萬事都要依靠自己,若有什麼事你便來找大牛。”
“這雞本來就是大牛上山打得,又不是大牛媳婦,怎得你們爺倆還要次次倒貼,趕着上前為她做事?”
李大娘心中堵着一口氣,接下來說得話自然是口無遮攔,連個好臉色都未給蘇眠雪留下。
蘇眠雪冷下臉,李大伯尴尬撓撓腦袋,他一個粗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雪丫頭,你莫放在心上。”
李大伯幹巴巴說着,從前李大娘與他提過去蘇家提親的事,蘇眠雪會刺繡,每日繡得帕子都能補貼家用。
且蘇家就蘇眠雪一個女兒,難不成蘇時章還藏着掖着,一輩子不讓她見人。
這自是不可能的,蘇眠雪生得好看,蘇記食鋪店面位置說不上好,但家底在那也是值些錢的。
且别看蘇家過得緊巴巴,實際人手裡可存了不少銀子。
“大伯,若白糖用完了,您和大娘還需要的話,我這有賣糖人的聯絡,去買糖要得是内行人的價格,比外頭買要劃算許多。”
她同李大牛是以物換物,現在家中就她一人,住在景鄉鎮中保不齊需要可靠的人幫襯一二,而從前與蘇時章關系好的便是李家。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和李家人撕破臉。
“白糖,老婆子在你這買了白糖?”
白糖價格貴,他都隻舍得在過年時買上一些用來做糕點,現在恰逢春日,離過年還遠着呢,現在買白糖不是浪費麼。
“大牛哥送了我半隻雞,我便拿白糖與他換了。”
“我曉得大牛給了你半隻雞,時章請我多照顧你一二,又給了我們家十兩銀子,還怕買不起半隻雞?白糖如今什麼價錢,李伯伯買了這麼多年白糖心裡也清楚,你家開鋪子需要用到,我們一年吃上一回便好,哪能叫你破費了。”
蘇眠雪斂下眸子,裡頭蕩着笑意瞬間無存。
她目的在于告訴李大伯她送了白糖這一事,并非白拿他們家的雞。
以物換物是百姓購買自己所需物質的一種來源,李大娘藏得什麼心思她不清楚,但她也絕不容許受到他人欺負。
“大伯替我嘗了味,便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且我和大牛哥是以物換物,同等交易,怎能叫便宜都給我占了,虧全給大牛哥吃了。”
這孩子,山雞遍地是,白糖才是價高昂貴。
李大伯多看了兩眼站在門檻前的少女,拿了筷子品味着蘸了料的雞肉,“嗯,好吃。比你爹從前做得還要好吃!”
“辣味入口還帶着麻意,但很快又被壓了下去,轉而代替的是帶了芝麻香味的鹹……和甜。若是雞肉再嫩些便好了。”
李大伯問:“你在裡頭加了白糖?”
蘇眠雪點頭,在古代白糖是個貴重的調味,李大伯一人說好還不夠她推銷這款蘸料。
簡單客套幾句,她拿上李大伯送得蘋果回了蘇記,應付之後想得便是第二日開業的事。
蘇記賣得多是面類、茶類。
這些蘇時章走前都拿本子記着,一碗面收多少錢,什麼茶賣什麼價,一筆一筆都記在上面呢。
蘇記店鋪在南橋旁,絕不是一個好位置,能堅持下來全靠他們一家天天啃饅頭青菜,守着那幾個寥寥無幾的老客。
想要将蘇記食鋪做大,第一件事便是擴大客源,才能保證資金。
而擴大客源最好的法子便是由老顧客來宣傳,要給他們一種味道好實惠的思想,才會更加賣力推廣從而擴大客源。
次日,蘇眠雪忙碌了一日堪堪隻賺了四十七文,難怪她爹摳摳搜搜。
連着送了四份生菜,也不知能給她拉多少客來。
不過街坊鄰居收了她的蘸料,自是給了不同地評價同贈禮。
晚間,李大牛敲響了蘇家大門。
“眠雪妹妹,明日我便要上山,瞧你家店鋪今日開業,便想來提前問問明日有時間不。
十裡鄉的田如今不用他幫忙,李大牛有時間上山,是為打些野味和野菜到坊間賣,并非日日都有時間去。
蘇眠雪應下明日上山一事,左不過她歇上一天,也耽擱不了多少文錢。
提前備好上山需要的物件,籠子和鐮刀是必不可少的,充饑用得饅頭也是需要。
将蒸好的饅頭放在袋子裡,等二日李大牛來時,坐上牛車前往十裡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