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生被燕雲朔一拳打得頭暈腦脹,懵了半晌,忽然狂喜。
來得這麼快!
他還以為那些人半夜才能到,剛才示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沒想到塵君的人這麼快就趕到了!
早知道再多撐一會了……癸生眼中閃過一絲懊悔,手上動作卻不停,立刻沖破剛才臨時給自己下的封印,擡手直劈向燕雲朔面門!
燕雲朔向後一仰,手中彎刀砍向癸生小臂,君辭同時掐訣,無數的冰晶從癸生體内生出,凍得他身形一滞,手臂來不及收回,硬生生挨了燕雲朔這一刀。
刀鋒破開血肉,擊在骨骼之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癸生痛極,同時也怒極,口中發出一聲狂嘯:“找死?!”
他身上陡然爆發出一陣極其強大的怨氣,無數粘稠的惡意瘋狂外溢,燕雲朔和君辭同時後退,避開撲面而來的怨氣,神色凝重地對視一眼。
君辭:【來了多少人?】
這柳樹村中有結界,在内部,神識是穿不過去的,他感覺不到有人靠近。
但君辭記得那個紙片人兒還藏在外面,燕雲朔多半是通過紙人感應到的。
燕雲朔神色頓時有些奇怪,沒有直接回答他,隻道:【等一會兒。】
說完轉頭對着癸生怒斥:“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費盡心機,對我們下手?”
癸生冷笑:“要怪也隻能怪你們得罪了塵君,在整個南荒域被通緝,與其在幽荒上白白被溟泠軍搜到,不如讓我擒了你們,去換點修煉的好資源!”
這話信息量太大,君辭表情冷漠,心中卻驚異:【塵君?通緝?】
他頓時想到将他們拉入陰界的那隻鬼王。
是了,隻能是它,隻有它才知道他們二人入了陰界。
這鬼王對他們的殺心竟如此之重,重到在血海中搜尋不到,竟還在幽土上發布通緝,一定要找出他們下落!
燕雲朔心裡也驚異萬分,面上卻輕蔑一笑:“你以為,就憑你區區一隻鬼将,也擒得住我們兩個?”
“可不止我一人!”癸生仗着有人來援,态度嚣張不少,身形一閃就沖到燕雲朔面前,掌心魂力全力爆發,“那獨眼鬼可是足足帶了兩張禦鬼符,整整一千鬼将,還怕收不下你們?!”
癸生猖狂地笑起來,既然援軍已至,他也沒有保存實力的必要,一時間體内魂力怨氣瘋狂傾瀉,逼得兩人連連後退。
但就這樣大開大合地出了好幾十招,燕雲朔和君辭隻退不戰,身上隻添了幾道無傷大雅的傷痕,他自己的魂力卻有些不夠了。
癸生動作慢下來,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小子不是說外面有東西靠近嗎,怎麼靠了這麼久,還沒進來?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閃過,剛才還一直閃躲的君辭忽然将手中的長劍一收,緊接着不退反進,一掌拍中他的胸口!
淨靈之力瞬時沒入癸生魂體中,在他胸腔内赫赫燃燒,癸生發出一聲慘叫,燕雲朔趁機繞到他身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繩鍊,速度極快地将他一捆。
繩索在瞬間收緊,迸發出無數金燦燦的佛印,将癸生狠狠鎖住。
佛印金光滲入皮肉,直擊神魂,癸生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着,身上開始滲出黑色的膿血。
那血液中盡是怨念邪氣,燕雲朔嫌棄地扇了扇鼻子:“你這怨氣藏得夠深啊。”
癸生大聲咒罵:“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看你能嚣張到幾時?!”
他白天其實早已發現,這兩人在外留了個小紙人,剛才聽到燕雲朔說外面有東西靠近,立刻意識到是收到他消息的溟泠軍來抓人了。
癸生獰笑:“外面肯定已被圍得如鐵桶一般,你們無處可逃,等着被生吞活剝吧!”
燕雲朔笑嘻嘻地看着他。
癸生被看了一陣,慢慢有些笑不下去了。
燕雲朔還是笑:“我說外面有人,你就信了?”
癸生:?
“剛剛騙你的,外面根本沒人。”燕雲朔拍拍手上的灰塵,“誰知道你這麼不經詐,我剛說兩句話你就全招了。”
他是在外面留了個紙人,也是在紙人上附着了一絲神識,但根本就沒察覺到外面有異樣。
他隻是覺得癸生表現得很奇怪,和他們交手還沒用全力,剛落入下風就開始求饒,于是突發奇想,假裝外面有人靠近,想詐他一詐。
沒想到,還真讓他騙出了重要情報。
“塵君是吧?溟泠軍是吧?有一千隻鬼将是吧?”燕雲朔蹲下來,對上癸生憤怒得能噴火的眼睛,“你出賣我倆的消息,就是為了從他們手上獲取修煉資源?”
癸生咬牙切齒:“陰險狡詐,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