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今天所有的交談都是機密,我會請工程師來這覆蓋住仿生人蘇一的監控系統。”女警官輕撫了幾下蘇榕的背,眼神銳利地看了眼仿生人蘇一,最終起身走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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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員如約地走進休息室,他盡職盡責地将仿生人蘇一的芯片取下,剛要覆蓋住原有的監控程序時卻出現了意外變故。工程院面露難色地看向一旁緊張的蘇榕和疑惑的女警官。
“監控程序早就沒用了……”工程員歎了口氣。
“什麼意思?”女警官嚴肅提問。
“智腦自我意識那個事我也聽說了,原本我對這條新聞一直持懷疑态度,仿生人怎麼可能産生自我意識呢?不過是更嚴謹高級的算法程序。可,可這芯片中的原有程序大部分已經被覆蓋重寫,甚至,甚至說現在也仍在繼續……”
“我還是不太懂。”蘇榕問道。
“我還是通俗的講吧,這種情況我通常會以為自己見鬼了。隻有人腦才會不斷覆蓋重寫已有的記憶,或者說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就像靈魂禁锢在了小小的芯片裡,現在這種繼續重寫的行為,雖然有些荒誕,但或許可以理解為做夢?”
做夢嗎?仿生人蘇一曾不止一次跟她提到夢中那些場景,當時的她不以為意。可結合工程師的話,再加上今天上午仿生人蘇一在海邊莫名對她說的小時候的那些話,要知道仿生人蘇一并沒有被植入童年時期與蘇榕相遇的記憶。蘇榕隐約能夠感受到仿生人蘇一的進化速度嚴絲合縫的朝着秘密實驗一開始的既定目标行進,但與其說是承接蘇一的記憶,不如說是生長出了自我意識,智腦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榕過早接受了仿生人蘇一是個獨立個體這一事實,工程師的推斷不過是進一步确認了她心中的事實,以至于她忽視了周圍人對于仿生人蘇一身為異類的排斥與警惕……
“所以,芯片确定還要繼續裝回去嗎?”工程師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像是還沒從自己的推論中回過神來。
“為什麼不呢,我是說監控系統已經失效了不是嗎?”蘇榕疑惑且認真地詢問道。
“當然,如果現在仿生人蘇一消失了,絕對會引起智腦的警惕,在找到真相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女警官安撫地拍了拍蘇榕的肩膀,對着工程師說道。
十分鐘後,幾人跟着女警官來到一處會議室裡,衆人有條不紊地彙報着工作進程與計劃。蘇榕和仿生人參與其中,對外界的混亂與危險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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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嗎?”米謝爾開完發布會就來到了這裡,他坐在首位的椅子上,朝着一旁的人問道。
“沒有,今天下午的行蹤還很清晰。但今天晚上他們從公交車上下來後不久,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然,不然報警吧。”
米謝爾将一旁的擺件朝着那人砸了過去,血液順着那人的額角流了下來。米謝爾走到那人身前,将其額角的血液輕撫下去,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那人顫抖地就要起身,卻被米謝爾按回椅子裡。
“報警,總部裡那幾個還不夠你應付得嘛?”米謝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不用繼續查了。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米謝爾俯瞰着窗邊寂靜的街景,其中一個仿生人拖着殘缺的身體從黑暗的巷子走到街道,像是無事發生般地走回街邊被損壞的充電倉裡。
“雖然新聞隻發布了一天,但已經出現了毀壞仿生人事件。”男人快步走到米謝爾身前,耐心解釋道。
“哦?是嗎,那要加快仿生人回收進程了。”
昏暗的光線打在米謝爾的臉上,男人感受到了額角的粘膩但卻不敢去擦,他看着站在光明與陰影之間眼中滿是玩味的人,隻覺着米謝爾口中的仿生人回收并不像發布會中陳述的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