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想帶我們去哪裡?為什麼救我們?
笛口涼子驚魂未定,她睜大血紅赫眼,隔着一名壯碩男人,望向被固定在另一側臂彎,神情難掩慌亂的笛口雛實。
笛口涼子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想不到理由,她已經失去太多,幾乎一無所有,沒有值得奪取的東西了。
她隻剩下雛實,啊啊……無論如何、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要保護好雛實。
焰将虛弱的笛口涼子和被吓壞的笛口雛實帶往一棟廢棄建築,手臂一松開,笛口雛實就像一隻逃出陌生人掌心的小鳥,撲向母親懷抱。
“媽媽!”
“雛實……乖,不怕,媽媽在這裡。”笛口涼子緊抱女兒顫抖的身體,輕柔地撫摸雛實腦袋。
僥幸逃過一劫,眼前的情勢不允許他們過于沉浸在存活的喜悅之中。
“謝謝你們出手相助,真的非常感謝……”
笛口涼子強忍疼痛道謝,護住女兒的雙手并未松開。
她感謝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但也不妨礙她抱持警惕,尤其是在不久前生命才受到威脅的當下。
能讓她依靠的丈夫已經過世,笛口涼子隻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年幼的女兒。
“對不起,我沒有能作為報酬的東西……”
媽媽?
在母親懷裡感到安心的笛口雛實擡起頭,身體緊貼,讓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母親的異常。
媽媽在顫抖,為什麼呢?
天真單純的笛口雛實不明白母親畏懼的理由,對于喰種的性格多樣性一無所知。
敏感又怕生的她被保護的很好,不知道有喰種進食前會先淩虐獵物;也不知道有喰種喜歡豢養食物,等想吃的時候再吃。
“……”焰沉默一會才開口:“我不需要報酬,也不吃小孩。”
他對小女孩真沒想法,能不能别用怕他搶小孩的眼神看他?
笛口雛實瞪大眼睛。
……欸?為什麼提到吃?
“噗哧。”
斐随後從門口走進來,目睹焰明明救了笛口母女卻被兩人警惕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焰瞪了斐一眼,轉身朝進門的方向走,一副“爛攤子交給你收拾”的樣子。
“等一下。”斐連忙出聲問:“她們怎麼辦?你不會是想放着不管吧?”
為什麼不行?
焰沒有回答,但他的态度等同于答案。
斐抑制撫額的沖動,一臉無奈:“我以為你是不希望她們死去才出手幫忙,什麼都不做就讓她們離開的話,應該撐不了多久哦?”
焰的眉間擠壓出痕迹,眼神像在警告斐别多管閑事。
近在咫尺的危機,他當下能幫所以選擇出手,這樣就夠了。再多的可能會牽扯到自身利益,不适合插手。
“好吧、好吧!”斐舉起雙手掌心朝外,示意自己沒有危險的想法。
“那——我記得多多良待的組織叫青銅樹?我請他幫忙引薦,你不反對吧?”
“随你。”焰轉身離開。
斐認命留下處理後續,他尚未開口就聽見女性喰種低聲說:“那個……感謝你們的幫忙,但我們不打算加入組織。”
未來的食物來源已經有着落了,笛口涼子計劃搬到新的居住地,和雛實相依為命低調生活。
斐聞言沉吟半晌,“這位……”
笛口涼子反應過來,“笛口,我姓笛口。”
“笛口女士,我建議還是依附勢力會比較好,你們已經被白鸠盯上了,隻靠個人力量難以确保你們的安危。”斐露出帶歉意的笑容,“如果你不幸發生意外,我們能為你們做的,就隻是把你的女兒送去24區,到那裡就不用擔心被搜查官追捕了。”
“!!”笛口涼子瞳孔緊縮,情緒激動一時不察牽扯到傷口,她咬牙強忍道:“不行!不能送她去那裡!”
怎麼可以……怎麼能讓雛實待在那種不适合生存的地方!
“那就參考我的建議吧。”
“當然,最後做決定的人還是你。”
笛口涼子最終妥協了,差點被殺死的她沒有自信保護好雛實,隻要雛實好好的,什麼代價她都能接受。
斐聯系上多多良說了這件事,目送笛口母女跟着前來接人的多多良離開,直到不見人影才回頭。
“焰。”
沒得到回應,斐自顧自說下去:“我沒想到是多多良親自過來,我記得他是青銅樹的幹部,應該很忙才對。”
“……”
面對焰的沉默,斐語氣無奈:“你們又吵架了嗎?”
“不。”焰不含情緒地回覆:“我隻是要他别再調查當初的事。”
絕對是吵架了。斐确信。
焰、斐以及多多良,他們原本都是喰種組織赤舌連的成員。赤舌連遭到CCG剿滅,已不複存在。
當初那場劫難中存活的應當隻有多多良,他們拼盡全力為焰的弟弟争取生機,然後死在了CCG發起的剿滅戰中。
——理應如此。
未曾想過有再次睜開眼睛的機會,也不會預料到,入眼的景象帶給他們何等沖擊。
第一眼,斐甚至不覺得自己身在人間。
瑩白光芒照亮視野,無數散發朦胧白光的樹枝侵占空間,它們寂靜無聲卻又難以忽略。
斐下意識地往前,前進的阻力讓他止步,神情困惑地低頭。
……水?
為什麼會有水?這裡是什麼地方?
水高超過腳踝,斐繼續前行,制造出的聲響回蕩于此地。
他錯愕地看着樹枝上的熟悉面孔,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