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快嗎?好像也沒有,反而是空洞的感覺更多一些。
驟然失去長久奮鬥的目标,突然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
“你們——!”
很難想像有人能用簡單的詞表達出震驚到憤怒的情緒轉折,偏偏萩原研二做到了。他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卻看見柯南不知何時掙脫他的手臂,跑到艾蕾妮卡身邊觀察普拉米亞的屍體。
萩原研二:“???”
小弟弟! 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不是他們動的手。”柯南冷靜分析:“腹部被貫穿,如果是近距離襲擊血會濺到最靠近的兇手身上,他們都沒沾到血迹。用刀?不對,也不是鈍器,邊緣沒有肌肉拉扯痕迹,推測是銳利的兇器瞬間刺穿身體,我看不出是用什麼作案工具。”
萩原研二沒接話,他看一眼傷口模樣就知道是喰種幹的,作案工具是赫子沒跑了。
柯南展現的犀利讓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小學生,唯獨外貌不會因為他性格方面的成熟而改變。
艾蕾妮卡聽柯南的剖析聽得一愣,看着和她兒子年齡差不多大的柯南,眼神柔和下來。
“給我乖一點啊小家夥!”萩原研二彎腰,手放在柯南腋下把人舉起,“小孩子還是少接觸屍體比較好。”
“欸——”
“欸什麼欸?話說你這孩子真奇怪,看到有人死了都不會害怕嗎?”更何況死狀那麼凄慘。
柯南打哈哈:“啊這個、那是因為……之前我說對人的身體裡面長怎樣感興趣,所以新一哥哥給我看了好幾本解剖書啦!”
萩原研二無力吐槽案發現場和教學書籍之間的區别,新一這名字有點耳熟,他沒放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是應付艾蕾妮卡。
“糟糕——”萩原研二故意演得很生硬,提高音量吸引注意力:“要趕在其他人發現前把現場封鎖才行。”
柯南瞅一眼萩原研二,又瞅一眼艾蕾妮卡,反應很快:“是啊!現在隻有我們兩個,再過一會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過來。”
艾蕾妮卡和奧列格互看一眼,他們都是聰明人,理解意思後就打算帶著成員離開。
奧列格沒有立馬轉身,他有話想對萩原研二說。
“艾蕾妮卡……”
“知道了,你想說什麼?”
奧列格用母語說了幾句話,艾蕾妮卡翻譯給萩原研二聽。她知道柯南聽得懂,但由她轉述代表着不同的态度。
“他說:‘請代我向那位警官表達歉意,還有——謝謝’。”
“這也是我想說的,感謝他奮不顧身救了我哥哥。”艾蕾妮卡鄭重地道。
她不是會說場面話的人,省略冗贅的修飾,用最直白的話語和認真的眼神将感激之情傳達出去。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有機會的話,他們會親自拜訪,到時候……再向恩人道謝吧。
目送艾蕾妮卡帶隊走出視野,柯南收回目光露出複雜表情,自認為不明顯地偷偷觀察身邊的大人。
“想問什麼就問吧。”萩原研二蹲在普拉米亞旁邊發愁,對男孩可能會提出的問題早有預感。
“我以為你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等支援警力過來逮捕他們。”柯南嘟囔道。
萩原研二歎氣,一手支着腦袋,掌心把臉頰壓得變形。
不是不可以,也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有必要。
那些人是為了解決普拉米亞才特别跑來日本的,事情結束自然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再加上進警局必定會接受偵訊,到時候免不了會被逼迫回想普拉米亞對他們犯下的惡行。
“沒辦法,誰叫我是個善良的人呢!”萩原研二一副被自己感動到的樣子。
柯南半月眼,嘴角抽了抽,扭頭眼不見為淨。
“hagi——!!”
幼馴染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萩原研二猛地起身,怔怔地盯着松田陣平,對方身影靠近,别樣造型逗得他忍不住笑出聲。
“……噗。”
“笑什麼笑!不就是沒穿鞋嗎?”松田陣平沒好氣地晃了晃手機。
萩原研二會意,從口袋拿出手機一瞧,驚訝道:“還沒挂斷?”
“啊,擔心你遭遇不測。”
“抱歉,我不放心這孩子獨自一人到處亂跑。”
承受兩名警官不贊同視線的柯南硬着頭皮轉移話題:“話說警察叔叔為什麼不穿鞋啊?”
“被沒收了。”松田陣平面無表情。
“?”
“沾到特殊液體,我想往回走,同事怕我踩到另一種液體産生化學反應把腿炸掉,就收走了我的鞋子。”
“要不是我聰明提早卷起褲管,說不定連褲子也保不住!”說到這就充滿怨氣。
畫面角落是墜毀且燃燒中的直升機殘骸,兩名警官會合,帶着一個男孩,看起來氣氛輕松,不像剛度過澀谷差點被炸沒的大危機。
“結束了。”
“唔。”
筆記本電腦播放不同地區調出的監控影像,隻見兩種不同顔色的液體并未在最低點相融,兩者接觸前,就被消防車注入的中和劑化解。
藍染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
三波麗花的行動必定有人指使,他能猜到是誰。
L聽見置于桌面的手機震動發出的嗡嗡聲,他下床拿手機,餘光瞥見來電顯示的名字,面不改色地爬回床上。
男孩貼心地舉着手機朝向藍染,讓暫時不打算離開病床的男人能看見顯示屏上的名字。
……是他啊。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聽到消息後确實是會一通電話打過來确認的性格,如果聯系不到人,下一次就是本人直接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