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雙手做出投降姿勢的萩原研二感到訝異,他看見坐在直升機駕駛座的男人頂着熟悉面容,一出場就把犯人打到關節脫位,痛到倒地翻滾。
萩原研二與降谷零視線接觸,兩人自然移開目光沒有多做交流,他們盯着狼狽跪地的罪犯,降谷零單手舉槍示意犯人趴下。
普拉米亞沒有照做,她身體搖晃裝作虛弱地站起身,俐落接回脫臼的手臂,緊接着甩出手榴彈制造混亂,再趁亂坐進直升機,操控飛行器升空不忘啟動液體炸 .彈。
“下地獄去吧!”
女人張狂的笑聲充斥駕駛艙,炸.彈開始運作,兩側的液體在中間交會——
“嘣!”
直升機驟然傾斜,像被抓住尾翼往下扯,無法維持穩定飛行,機體冒煙在空中不停打轉。
降谷零拆下脖子上的裝置往空中一扔,讓妄圖炸死他的犯人接受計劃失敗的事實。
他早已掌握了液體炸.彈的中和劑,避免裝置被強行拆除後引爆。
萩原研二才剛揚起笑容,臉上的表情卻很快被錯愕取代。
他看見降谷零朝直升機墜落的方向奔跑,内心湧現一股不妙的預感。
等等!
“等一下——!!”
别跳啊笨蛋! ! !
降谷零是那種會因為危險就退縮的人嗎?不是,所以他跳了。
他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信心,趁距離尚未拉遠,成功機率還算高的時候義無反顧起跳,在半空中順利抓住起落架,雙腿向前擺蕩蓄力,往後甩帶動整個身體翻轉半 圈,流暢無比地進入直升機内部。
降谷零與犯人展開激烈搏鬥,失重影響了他的空間感,讓他撞上玻璃,又在極短的時間内做出反應,閃避揮過來的拳頭。
失控的直升機撞擊地面前壓爆路旁的充氣小醜,兩人及時分開一躍而下,避免被炸死在艙内。
“……”
“……”
醫院病房,兩個透過筆記本連接監控觀看實況轉播的孩子陷入沉默,挂着黑眼圈的相似眼睛流露淺醒易懂的困惑。
不管怎麼說,身為一個純人類,沒有喰種那般可怕的跳躍力,能做出這種超高難度的動作,不是能根據常理想像到的。
但L和尼亞在意的不是降谷零的彈跳力。
“怎麼做到的?不怕掉下去就直接死了嗎?”
“他知道墜毀前會先撞上充氣裝置藝術?”
“我覺得不是……”
男孩們腦袋湊近,窩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論某位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公安。
望着窗外夜景的男人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占據了病床的兩個孩子,色澤淨透的眼眸平靜淡漠。
降谷零的舉動不隻是膽子大而已,還有他對自身體能的絕對信心,畢竟像他這樣的人,習慣把能掌握的條件牢牢握在手中,決定踏出關鍵的一步就不會冀望有人能拯救自己。
“啊。”L發出短促的單音,将畫面放大,用不帶情緒的旁觀者語氣說:“危險了。”
隻見受了傷的降谷零坐在地上,捂着刺痛的手臂,他擡起頭,眼中倒映火光和手持尖銳物沖向他的金發女人!
降谷零側首舉起臂膀護住頭部,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身軀被刺穿的聲音傳入耳裡,溫熱血液大量飛濺灑在地闆上。
“……呃?”女人的紅唇被更鮮豔的顔色蓋過,鼻腔充斥血腥味,呻.吟反應出身體感受到的痛苦。
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麼痛……
艱難地往下看,顫抖的視野中心是猙獰堅硬的物體,沾染血液的赫子超出她的理解範圍。
……這是……什麼?
在她想明白前,身體先支撐不住,她口吐鮮血垂下腦袋。
貫穿女人腹部的兇器往後撤,傷口的範圍大到幾乎把她一分為二。
女人倒卧血泊,她身後的人影無阻礙地映入降谷零眼中。
他看到一雙血紅的非人眼眸,毫無保留的釋放殺意,尖銳、憤怒,充滿了攻擊性。
降谷零錯愕地瞠目,停滞的思緒被猛然灌入腦中的危機感喚醒,他咬牙站起,從西裝外套下的背肩式槍套中取出手.槍,對準眼前的敵人。
——是喰種。
這不是能用普通武器戰勝的敵人。
即便如此,也不能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