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他最好永遠别回來。
“沒有,隻是覺得陣挑了一個挺适合自己的工作。”
黑澤先生果然知道。安室透心想。
白發黑皮的青年沒有在病房久留,離開前想着隔多久再來探望,還不曉得之後等待他的是快要超出負荷的工作量。
L、尼亞:看他這麼閑,多找點事情給他做。
藍染倚着背闆升起的病床,偏頭望向靠床擺放的桌子,桌面放着他的手機。
他伸手去夠,卻動作一頓,視線停留在阻礙手臂延展的輸液管。藍染感受身體狀況,停在半空中的手持續往前,紮入靜脈的針頭被扯出,血液沿着皮膚表層滑落。
男人蒼白的手握住手機,施力讓傷口又滾出幾顆血珠。他擡起手臂端詳傷處,新添的傷以肉眼可觀察到的速度愈合,直觀地體會到孰悉的恢複力。
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為了避免某些人神經緊張反應過度,多休息一會也無妨。
藍染從通訊錄裡找到印象深刻的号碼撥打過去,這時段搜查官大多在執勤,他抱持着試一試的心态,也做好沒接通的準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藍染打算結束通話時,電話被接通了。
“……您好?”另一頭的人語氣帶着遲疑。
幾分鐘前,有馬貴将從口袋裡拿出不停震動的手機,他微微睜大的雙眼倒映來電名字,手指下意識用力捏緊機身。
自從上次任務中手機意外報廢,有馬貴将就思考過要不要繼續随身攜帶這項物品。他沒有換手機号,基于不想漏接藍染電話的考量,最後還是決定到哪都帶着手機。
然而五年來,他一次也沒有接到過藍染的電話。
第二個手機再次損毀,換了新手機的有馬貴将看見“黑澤先生”的來電名,一時間忘記自己該采取什麼樣的行動。
想聽黑澤先生的聲音。
想詢問他的身體狀況,也想問能不能去探望。
有馬貴将回過神,用最快的速度接通,故作鎮定的嗓音傳到另一邊。
“貴将,是我。”
……我等到了。
“好久不見。”
有馬貴将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下,替換說出口的内容。
“黑澤先生,您康複了?”
“快了,再過一陣子就能回到工作崗位。”
聽見藍染這句不知道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的話,有馬貴将什麼複雜情緒都沒有了,隻剩下嚴肅的勸解念頭。
他認為假如藍染病情穩定,不會這麼多年音訊全無,連一通電話也不打。
合理的解釋是,藍染發病後遭遇了與其他患者相同的問題,劇烈疼痛和記憶混亂,最終喪失意識陷入沉睡。
雖然不曉得治療方法,但在好不容易取回意識的過程中,身體想必承受了難以忽視的損害。
“黑澤先生,您需要休息。工作的事,等您調養好再回來處理也不遲。”
“在此之前,CCG這邊我會顧好。”
有馬貴将給出承諾,他其實并不想在藍染面前表現出能承擔一切的魄力,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擋在最前面。
他希望能擁有願意傾聽他想法的朋友,把他當成普通人,就隻是一個會痛、會受傷的平凡人。
“交給你?”藍染無奈的聲音響起,仿佛能想像他此刻溫和的表情,帶着包容的情緒。
“但你也隻是一個人而已啊,貴将。”
有馬貴将握着手機,垂下手臂站在街道,腦海回放男人溫柔的低沉音色。
通話結束,青年眼底的光逐漸散去,沉寂的似是餘燼。
他與一名喰種達成協議,答應配合對方的計劃。
他想知道,自己能留下什麼。
【如果有能殺掉“有馬貴将”的喰種,那一定會成為喰種們的希望。 】
【我啊,想徹底改變這狗屁不通的世界。 】
【……是嗎。 】
【聽起來挺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