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但你提出了我從未想過的建議，兄長。”和修吉雨接着道：“你也知道半人類壽命短，培育的性價比不高。”

藍染不以為然，他并未跟和修吉雨争論，而是提出實際例子：“你需要有人擔任驅逐喰種的角色，隻靠人類還不夠，半人類培養起來會是可靠的戰力。”

如果是這方面，和修吉雨就能接受。他不能站在私人立場滿足藍染的要求，但假如能為家族帶來好的變化，他可以考慮。

…………

……

烏尓奇奧拉打量安室透半晌，便收回目光轉身走向藍染的病床，絲毫沒有和安室透對話的念頭。

“喂！看這裡！”安室透嘗試拉回烏尓奇奧拉的注意力，他不想看到不知是什麼生物的男人靠近藍染。

“沒關系，是認識的人。”L解釋完小跑繞過安室透，貼在床邊觀察藍染，一旁的醫療儀器自己移動沒能引起他的關注。他看不見脫離義骸的烏尓奇奧拉，但他知道是誰，這就足夠了。

安室透沉着臉，分神留意烏尓奇奧拉的動靜，槍管垂下，走到L身旁伫足。

L的目光緊黏着藍染，他看得很認真，想确保藍染病情沒有惡化。

安室透能感覺到一種名為在乎的情緒，這讓他想起渡的評價，言談中透露對兩個孩子的看重。

他們被允許待在離黑澤先生近距離的地方，真讓人嫉妒。

“剛才那把形狀奇特的槍，是黑澤先生的研究成果吧？除了組裝槍械，你們平時都在做什麼？”安室透沒有直白詢問兩人被指派了什麼任務，而是試探平時的工作内容。

安室透透露了他在意的點，接觸沒多久，他小看了L的能力。

“你是想問進行中的計劃，還是我們沒被送去其他地方培訓的原因？”L目不斜視，他捏住被子邊緣幫藍染蓋好。

“其實你不用那麼介意，我們擅長的東西不同，我隻是剛好留在這裡而已。嫉妒是敵視他人的心理狀态，和别人進行比較才會衍生出這類情緒，完全沒有必要。”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說話方式容易惹人厭？”

“組織裡的研究員說過，他們說這是我失敗的地方，隻比尼亞好一點，不過這些都不重要。”L看了眼調整好的醫療器材，繼續盯着藍染。

“你們和黑澤先生相處的時間應該不多。”安室透想不明白，L肢體動作表達的依賴源頭是什麼。據他所知，黑澤先生行程忙碌，沒什麼時間參與小孩子的成長，他會這麼想絕對不是拿自己當例子做出的判斷。

“你不懂。”L說。

“我們都是不被接納的異類。”

L垂着睫毛，眼底倒映覆蓋藍染皮膚的赫子，他的手指壓着床單，彎曲的指節留下痕迹。

尼亞是他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們的遭遇很像，思維模式也相似，他把尼亞視作弟弟照顧。

藍染是讓L初次對長輩這詞彙有正确概念的人，被理解，被接納，受其引導，很新鮮的體驗。過去他隻當那些大人是單純符合身份的存在，詞彙被賦予了意義，年長者剛好叫做長輩，隻是如此而已。

“有馬先生，我們該走了——”

搜查官跨入門内，碰巧撞見有馬貴将正在看手機。他和有馬貴将并不熟，因任務需求組隊一起工作。

“啊，抱歉。”以為打擾到對方，搜查官下意識道歉。

“沒關系。”有馬貴将收起手機，語氣平和：“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搜查官欲言又止，他躊躇半晌還是開口問道：“是在等誰的消息嗎？如果不能說就算了，隻是看過幾次有馬先生你拿手機出來。”卻什麼都沒做，沒有發短信，也沒有打電話。

有馬貴将沉默片刻，他有一瞬間恍神，思考距離最後一次通話究竟隔了多久。

“……我在等一個朋友的消息。”

一個他所重視的，也想好好珍惜的人。

“這樣啊，也許有馬先生的朋友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才來不及聯系你。”搜查官帶善意地安慰道。

有馬貴将颌首，他沒有解釋太多。

“嗯，我也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