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海賊發現電話蟲所在,從後方沖過去搶奪,海軍誤以為海賊要攻擊自己,選錯應對方式,電話蟲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入海賊手中。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海賊興奮地往回跑,發現手裡的電話蟲可以正常運作,又驚又喜地大喊:“這隻能用!”
被截斷的信号回來了,映像電話蟲精神抖擻眨了眨眼睛。
“很好!快對準我!把我的英姿照進去!讓所有人看清楚取下白胡子首級的是誰!”紅鼻子海賊擺了個帥氣姿勢,旁若無人地開始凹造型,映像電話蟲将他效果十足的臉孔傳遍世界各地。
這名紅鼻子海賊來頭不小,别看他現在是搞笑擔當,他和四皇之一的香克斯是舊識,兩人曾在海賊王的團隊實習。
“怎麼樣?帥嗎?”
“巴基船長,已經開始直播了……”
“怎麼不早說?!”
巴基忍不住怒斥下屬,想起自己的一舉一動會被電話蟲散播至各地,連忙調整表情,裝作嚴肅又鎮定地樣子。
“……”
原本打算殺了海賊奪回電話蟲的海軍站着不動,他有任務在身,若非首領提前吩咐過,有人代替他完成工作,他就不用出手,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海賊早已人頭落地。
竟然連如此細微的變化都提前預判,不愧是首領。
海軍壓了下帽檐混入人群,他沒有走太遠,仍在緊盯巴基一夥人。他的工作内容是恢複信号,讓此刻待在屏幕前的所有人,見證舊制被推翻的那一刻。
藍染沒有跟着撤離的部隊走,他知道危機尚未結束。如果能直接脫離戰場,對損失慘重的白胡子海賊團來說當然最好,但人的情緒容易受影響,重感情,也代表着好操控,他知道有個男人不會忽視這項弱點。
白胡子皺眉,視線越過人牆望向藍染,隻見褐發男人站在戰場硝煙中,并未采取行動。
你在等什麼?藍染。
艾斯跑到一半突然折返,白胡子沒能叫住他沖動的兒子,隻能眼睜睜看着青年沖回去。
“不準侮辱老爹!”
艾斯聽見薩卡斯基稱白胡子是上個世代殘存的失敗者,将白胡子貶低的一無是處,腦子裡那根理智線在刻意的挑釁下斷裂,眼球充血地對薩卡斯基揮拳!
艾斯打不過薩卡斯基,但他的戰鬥經驗豐富,或許發洩完怒氣有機會被同伴勸走。
然而,這一切都在路飛被卷入兩人的争鬥後破滅。
“路飛——!”
目睹薩卡斯基的拳頭就要命中路飛,情急之下艾斯來不及多想,身體下意識做出反應。
以身為盾,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這一刻,艾斯與用生命守護他的母親信念重疊。
艾斯咬牙舉起雙臂擋在路飛身前,他準備好承受,卻發現預料中的疼痛并未到來。
“……?”
身後響起沉穩有力的聲音,艾斯看見路飛一愣後露出驚喜的笑容。
“艾斯,你需要學會控制情緒。”
“看看身邊的人,大家的努力差點化為烏有。”
戰場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下來,艾斯環顧四周,将夥伴們的表情收入眼裡,愧疚像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他的心髒。
“等等……?”聲音為什麼這麼近? !
艾斯猛然回頭,睜大雙眼看着男人的背影。占據背部的“正義”兩字象征海軍榮譽,明明是敵對立場,卻在他生命受到威脅時挺身而出,艾斯内心深受震撼。
體會被親人放棄的感覺,雖然心痛,但是他不怪爺爺,因為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隻是,沒想到藍染會站在他這邊。
藍染背對傷痕累累的兄弟兩人,長刀攔下薩卡斯基的拳頭,褐色眼眸納入躍動的火光。他能感覺到傷勢變化,擋下薩卡斯基這一記重拳所出的力,導緻複原中的傷口有崩裂危機。
殺傷力極強的岩漿裹着海軍大将的拳頭,似野獸的獠牙,随時準備貫穿敵人要害,奪走鮮活的生命。
“我就知道你承擔不起正義的重量。”驚訝過後,薩卡斯基臉色難看,前一刻還在刺激艾斯的他步上艾斯後塵,怒氣取代原本的表情。
“你總是以為自己有一雙看透本質的眼睛。”藍染笑着回應,實則語帶嘲諷。要是真能提早察覺他的異常,薩卡斯基根本不會放任他自由活動。
此時空中落下一道人影,來者讓坐騎降低高度以便他安全着陸,深色禮服下擺飛揚,金色頭發的青年穩住重心後擡起頭,露出帶着疤痕的面容。
艾斯一愣,聲音蘊含訝異與重逢的歡喜:“薩博!你怎麼也來了?”
“兄弟有難,我不能當作沒看到吧?況且之前答應過要和你喝一杯。”薩博快速瞥了眼和艾斯背對背的藍染,心髒跳動頻率不正常地加快。
他慢了一步,隻差一點就會失去重要的人,幸好藍染在這裡,願意站出來保護他的兄弟。
路飛呆滞地跪在地上,他緩慢地扭頭看着熟悉的金發青年,顫抖着嘴唇,重複先前艾斯脫口而出的名字。
“……薩博?”
熔岩的高溫強制轉移幾名年輕人的注意力,薩卡斯基揮拳攻向藍染,藍染不閃不避,調整刀刃角度迎擊,同時語調平穩地吩咐:“快走吧,别再回頭了。”
艾斯抓着路飛的手臂将人拉起,薩博連忙快步上前協助兄弟撤退。時隔多年,他們三人終于再次相聚。
“藍染?等一下,為什麼……”
庫贊回過神,像是接受不了摯友背叛的殘酷事實,他想抓着藍染的衣領質問對方的選擇,卻像被凍住似地無法邁開腳步。
沒道理,不應該啊。
庫贊思緒紊亂,隻剩下疑問句不停在腦中回放,他想不通藍染這麼做的理由。
藍染向後躍,拉開距離神情平靜地看着薩卡斯基,面對緊咬不放的追擊者,藍染仿佛放棄掙紮般站着不動,讓人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氣流産生變化,薩卡斯基一腳踏地,臨時改變方向,拳頭撞上側面襲來的利刃!
黑騎士身後披風如雲般翻滾,由上而下的長劍夾帶重量,和舉起手臂的薩卡斯基呈僵持之姿。
“什麼東西?”薩卡斯基不耐煩地皺眉。
戰國意識到情況不妙,怒喝:“藍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藍染望向戰國,“有些錯誤,總需要有人站出來矯正。”
“你——”
“戰國元帥!不好了!!”
一名海軍慌張地跑向戰國,流着冷汗聲嘶力竭地大喊:“瑪麗喬亞被攻擊了!被革命軍和太陽海賊團聯合攻擊了!”
“你說什麼?!”戰國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瞳孔收縮,腦中掠過許多念頭。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趁海軍大部分軍力調派至總部的時間點大舉進攻聖地,還讓厭惡人類的太陽海賊團與革命軍合作,将消息隐瞞的密不透風,他們竟然到現在才得知這件事!
是誰?主謀到底是哪個家夥?
戰國猛地扭頭望向藍染,耳邊響起海軍伴随喘息的震撼内容。
海軍接着道:“有人……呼……有人看見阿亞納米大佐和革命軍一起行動!”
是你!
戰國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着藍染,他看見褐色頭發的男人勾唇笑了,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藍染——!!”
憤怒的吼叫震耳欲聾,藍染将手中長刀嵌入地面,從容地叫來幫手。地面瞬間被純粹的黑色填滿,比黑夜更深沉的顔色擴散至外海,一時間人心惶惶。
沉于深海的海王類察覺這股異常的能量波動,紛紛陷入躁動。
和羅待在一起的阿米特也差點恢複原型,體型變大,羅被阿米特的蓬松絨毛擠到青筋直跳。
無數散發淺淡微光的人型和動物從黑暗中竄出,巨大的黑龍張開翅膀,扇飛周圍渺小的人類;擁有白色鱗片的海王類沖出水面,陰影籠罩受損的軍艦與海賊船。
被包圍了。
廣場上的海軍面露絕望,僅剩的尊嚴讓他們沒有丢掉武器逃跑,也許是知道反抗無用,甚至沒有人主動踏出腳步。
“噫!”
巴基驚恐地抱住腦袋,無力顧及自己在鏡頭前的形象,他身旁也圍了許多隻猛獸,各個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荏。
奇怪的是,這些怪物似乎對人類不感興趣,它們快速穿過人群,撲向外圍的和平主義者,用獠牙撕扯機器人的身軀。沒有找到攻擊目标的,則是叼起海賊衣服往自己身上放,或是用其他方式幫助海賊移動。
“奧茲,送他們出去。”
白胡子海賊團有一名成員叫做小奧茲,名字雖然有個“小”字,卻一點都不小。小奧茲是古代巨人族,比一般巨人族高大,皮膚呈淺綠色,頭生雙角,就連直立的海王類也遠不及小奧茲高。
藍染突然開口,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都以為他在叫小奧茲,島嶼外卻突然有物體破海而出!
“那是什麼啊……”
“太、太誇張了……”
有人喃喃自語,張大嘴巴仰望陰影罩住整座島嶼的怪物。這頭怪物頭頂着一對彎曲牛角,獠牙從嘴裡長出,身高比小奧茲多一倍。
“全員撤退——!”
白胡子的聲音貫穿戰場,停下腳步的海賊再度跑起來,用盡全力沖向尚未沉沒的船隻。
白色霧氣從奧茲齒縫流出,他毫無壓力地撥開擋路的軍艦,撈起一艘又一艘的海賊船放到外海。
戰國見大勢已去,無力地看着黑龍載着它的主人,怒張雙翼。
藍染收回目光,不再看指揮這場戰争的元帥沉寂下來的眼眸,向地面的昔日好友投去一眼。
黑龍吐出龍息,抵消薩卡斯基的岩漿,翅膀一扇飛向空中。
戰争結束,雙方皆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