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擺出願意傾聽的樣子,歐爾比雅見狀接着說下去:“我需要前往司法島的工具,另外,假如我不小心被政府的人抓住了,希望你可以對那孩子好一點。”藍染讓黑龍帶她來水之都已經承擔了不小的風險,接下來的行動她不能繼續乘坐黑龍。
跳躍式的對話大概隻有兩人聽得懂,歐爾比雅的意思是,她會不計代價解救羅賓,如果運氣不好一定要有人留下,那個人會是她,藍染想要完整收集曆史正文就需要羅賓的幫助。
歐爾比雅以自身對藍染的理解作為判斷标準,即使失去她這位合作者,相信藍染也不會放棄拼湊缺失的那段曆史。
“我喜歡和聰明人交流,因為這麼做可以節省不少寶貴時間,但有些時候太聰明不見得是好事。”藍染語氣平淡,嘴角含笑。他沒有威脅的意思,隻是一句有感而發的話,卻令聽見這句話的人呼吸亂了一瞬,不自覺多想。
多虧解讀曆史正文這項能力,歐爾比雅有和藍染同行的經驗,她看過藍染溫和有禮的一面,也見過對方斬殺生命時的冷酷神情。很久以前歐爾比雅就意識到,雖然在追求真相的這條路上他們是盟友,觀念差距卻讓他們無法成為朋友,止步于協調配合的關系。
察覺黑龍龐大的身軀逐漸下沉,歐爾比雅盯着蔓延開來的陰影。
“黑龍太高調了,你是該換一個坐騎。”藍染思忖片刻,腦中浮現薩博的面容,他們前陣子參與平定阿拉巴斯坦内亂的行動,返程時薩博乘着雙頭烏鴉。
鳥類。
他在心裡呼喚契約獸,潔白羽毛從漆黑深潭飛出,失去推力後自上方緩慢飄落,豐滿的羽翼倏地張開,帶着尖銳利爪的厚實手掌探了出來。
隻有極少數人見過,存在于傳說裡的物種四肢着地,影子壟罩相對渺小的人類。
藍染看着那顆老鷹頭顱和獅子般壯碩充斥力量感的身軀,陷入短暫沉默。
算了,就這樣吧,其他鳥禽體型太小不合适。
藍染接着召喚能力特殊的好幫手,足底的黑影冒出一對兔耳朵,雪白的長耳抖了抖,像是在确認周圍情勢。
一道身影從黑水似地深淵跳了出來,落地趨近無聲,穿黑色淺銀紋路旗袍的白兔擁有一雙血紅的大眼睛,它站得筆直,兩條袖子開口并攏。
它是瑞比,雙胞胎兄弟中順序較前的那一位,因為是雙胞胎,其實出生時間差不多,它隻比兄弟提早幾秒鐘來到這個世界。
瑞比有一個黑毛紅眼叫作胡蘿蔔的弟弟,是的,就叫胡蘿蔔,因為他們的母親生産進行到一半突然覺得肚子餓,于是弟弟便有了與食物相同的名字。
也許改成邦尼會好一點,但媽媽喜歡好吃的名字,胡蘿蔔隻好無奈地表示順從。
兔子兄弟可以助歐爾比雅在緊急情況下脫逃,藍染不常叫它們出來,因為以他的移動速度通常不需要依靠外力。
“我把它們借給你,好好使用。”
穿旗袍的白兔聽見主人的命令,朝歐爾比雅拱手作揖,剔透的紅色瞳孔就像兩顆上等的紅寶石。
歐爾比雅臉上戴着外出基本配備,她的身份敏感,又曾假死擺脫懸賞,不想增加搜索曆史正文的阻力,最好避免暴露真容。
“那就拜托你們了。”歐爾比雅坐上白色的獅鹫背部,兔子瑞比輕盈一躍站在她後方。她擔心等會兒加速瑞比會被甩下去,不但會讓她可憐的心髒承受壓力,還得花時間把墜落的兔子撈回來。
“你不坐下嗎?”
瑞比眨了眨眼睛,搖頭。
原本已經轉身離開的藍染回頭一看,發現一人一兔還在獅鹫背上僵持,他覺得可以減少沒必要的時間浪費。
“去吧。讓它站着,不用擔心它會掉下去。”
前一句是給獅鹫下達命令,鷹首獅身的猛獸一聽,像隻大狗眼睛發亮地搖着尾巴,展開羽翼準備起飛;後一句是要歐爾比雅别幹涉瑞比,那是無意義的擔憂,瑞比能在移動中的物體上保持平衡,就跟明明沒固定卻不會掉落的披風一樣不能用常理解釋。
“哦,差點忘記,别弄得太血腥了,瑞比。”藍染的語調與平時無異,他提醒三觀和人類不同的白兔不要把場面搞得太難看,謹記這次的目的重點在于援助。
通常人們不會怪罪刀刃過于鋒利,隻會責怪持有武器的人肆意揮舞兇器,藍染不希望瑞比的所有行為都被理解成經過他授意,那會破壞他的計劃。
坐在獅鹫背上的歐爾比雅頓時感到渾身不對勁,仿佛後面站着的不是一隻兔子,而是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