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見到你了。
薩博嘴角上揚,笑容并未持續太久,就被反應過來的艾斯提出的刁鑽問題搞得表情僵硬。
“你既然活着,為什麼不來找我和路飛?”
艾斯嚴肅地瞪着薩博,執着于一個答案。他出海前一直待在那座島上,但一次也沒有等來薩博。
視線掃過薩博的臉,在那片明顯和其他膚色不同的皮膚停留。受損的組織變化,即使愈合也無法恢複如初,在薩博的臉上留下顯眼痕迹。
艾斯皺着眉頭,他盡量放松緊繃的肌肉,限制手指力道,避免弄疼薩博。
“他們都說你……離開了。”似是不願再提起那個字,艾斯含糊帶過,他知道薩博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不明白啊,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不透露給他?讓他誤會這麼久。每一年都有一天的時間空出來悼念,從薩博離開的那天開始不曾斷過。
“這件事說來話長。”
艾斯:“那就長話短說。”
“……”薩博看着艾斯,從對方眼中讀懂不會輕易放棄的固執,他無可奈何,隻好把自身情況告訴艾斯,并向對方道歉。
“我的船确實被擊沉了,隻差一點,我就會葬身在那片海域。”
當時薩博意識模糊,他想保持清醒,身體卻在極端的痛楚折磨下像斷了提線的木偶。
中途他從昏迷中蘇醒過幾次,是被痛醒的,雖然知道自己得救了,卻沒力氣睜開眼睛看清楚。
“等我身體狀況穩定下來,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然後……什麼都想不起來。”薩博苦笑,他不敢去看艾斯的眼睛,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忘了你,也記不起路飛,不是故意不去找你們。”
艾斯沉默地看着薩博,他沒想到薩博經曆了這麼多意外,相較之下,他……
艾斯想了兩秒,覺得自己這幾年也經曆挺多事,連夢想都産生質變,值得慶幸的是,并未朝壞的方向發展。
他找到了一直以來缺失的東西,内心的空洞被填滿,對未來産生不同向往,不再是隻有自己和兄弟。
“啊——真想現在就和你喝一杯,談談這些年的經曆。”艾斯大手壓着頭上的牛仔帽,掩飾相遇後又要分别的傷感。他有必須去做的事,攸關他的自尊,還有身為白胡子第二隊隊長的榮譽。
“還會再見的,如果到時候你忙不過來,就換我去找你。”薩博安慰道。這次是艾斯主動跨出那關鍵的一步,雖然在行動之前他也不知道結果。
“說好了!你要記得來找我啊!”
薩博失笑:“這麼肯定你之後會沒時間?”
分别前,艾斯将自己的生命卡撕開,一半遞給薩博,另一半要留着交給路飛。
生命卡是一種十分神奇的物品,用人的指甲混合紙漿制成,不怕水也不畏火,保存的完好程度取決于身體狀态。人越健康,紙張就越完整。它飄移的方向,會指向主人所在的方位。
路飛的同伴看起來都不錯,他想去打聲招呼,請那些人在他無法陪伴在旁的日子裡,代替他照顧路飛。
“薩博,你看見我背後的标志了嗎?”
“嗯,看見了。”
“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艾斯背對薩博,他要往前走,等他抓到并處決叛徒,或許有一天能和他的另外兩位兄弟喝酒聊天,痛快地把想說的話全部講出來。
“我的夢想變了,不再是讓我自己當上海賊王。”以前想要那個位置,是為了讓更多人認同自己,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那麼做。
艾斯笑着說:“我要讓白胡子成為海賊王!”
目送背負着海賊團圖樣的男人遠去,薩博安靜地站了半晌,擡手用力抹了把臉。
……很好,這下計劃全亂了。
他承認不顧忌後果轉身面對的瞬間,的确令人心情舒暢,就是之後需要考量更多事情,這點比較麻煩。
…………
……
首都阿爾巴那。
膚色蒼白的男人在戒備森嚴的王宮行走,足底踩踏砂石打造的地闆,速度不慢,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神情冷漠,不把王宮的侍衛及環繞的危機放在眼裡。男人邁開步伐,挺拔的身軀沒入傾斜的陰影之中。
藍染留阿亞納米在首都有其目的性,阿亞納米搜集情報,藍染再吸收資訊,查實後做決策。假如愧對人民的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海賊隻在這其中占據一小部分影響,他可以命令阿亞納米擔任行刑者,為這場國家動亂畫下休止符。
除非親眼所見,否則停留在表面的叙述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阿亞納米是他在這世界最趁手且鋒利無比的刀刃,任何人都比不上。
假如留在首都的人換成薩博,先不論能否更有效地湊齊所需拼圖,目的達成之前,藍染還得把對方有可能造成阻礙的正義感納入考量,行事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