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挑眉,放下水壺:“自己倒。”
心理不平衡也隻能忍着,藍染擺明了區别對待,薩博隻好聽話自己動手。
“卡特萊亞離首都更近,是準備做最後掙紮了?”
握着水壺握把的手一頓,薩博面色凝重。
革命軍至今推翻了許多王國暴.政,将自由的燈火歸還人民,在這過程中犧牲不可避免,但他們會盡量減少傷亡。
藍染瞥了薩博一眼,收回視線繼續說下去:“距離叛軍進攻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打開阿拉巴斯坦的地圖,指着卡特萊亞所在的位置,“從河流對面搬移至新的陣地,會有修整期。”
“從明日起分開行動,照你們的判斷行事。羅蘭,你負責阿爾巴那;薩博去港口城市。”
兩人看向藍染,等待下一句話。
藍染勾起嘴角笑着宣布:“我去這裡。”
指尖觸及河流的另一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沙鳄”克洛克達爾就在此地。
一個國家長年受幹旱所苦,多處綠洲沙漠化,卻有固定區域不曾缺水,甚至被命名為“雨地”。那裡最有名的賭場又剛好是克洛克達爾的根據地,種種迹象疊加,很難不讓人懷疑。
他必須弄清楚,阿拉巴斯坦的内亂是不是和這條野心勃勃的鳄魚有關。
知道答案後,要采取的行動已經很明顯了。
棕色瞳孔浮現淺淡的諷刺意味,針對的或許是貪婪的海賊,又或者是在嘲弄創建愚蠢制度的政府高層。
他不認為七武海的制度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薩博,手伸過來。”
青年困惑地舉起手,在藍染的示意下攤開掌心。
“拿着,它能幫助你提高效率,你一個人穿越沙漠,恐怕還沒抵達目的地,叛軍就已經攻打首都了。”
薩博無法反駁,阿拉巴斯坦的氣候對不熟悉這裡的人來說簡直是種折磨,除了白天和夜晚的極端溫差及體力考驗外,也不能保證中途會因突發狀況而耽擱。
“這是……一片葉子?”薩博盯着掌心搖晃的樹葉,這古怪的東西是豎起的,還會自然擺動,仿佛有生命似地。
藍染指了指地面。
先喚出身軀一部分,是為了薩博着想,當葉子完全沒入陰影之中,薩博的聲音将無法傳達。
薩博看着藍染的手勢,滿頭問号,遲疑地蹲下來将樹葉輕放沙地。
掌心的葉子連着一小塊陰影落在柔軟滾燙的沙中,突然間,葉子猛地向上竄,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一匹通體漆黑的駿馬幾乎貼着薩博站立,它噴了噴鼻息,頭頂顯眼又搞笑的葉子神氣地晃啊晃。
藍染的所有物重視的是能力,外貌是其次,但也不能傷眼到會影響心情。
不巧的是,這個世界最不缺奇葩配對。比如說兇猛的老虎頭上頂着根香蕉;蟒蛇的腦袋上長着蘋果;野豬脖子莫名其妙挂着天然的肉串。相比之下,葉子已經算普通了。
薩博瞠目結舌,雖然之前就知道,還是會感到驚訝。藍染總是随身攜帶許多珍禽異獸,大多都是他沒見過的。
怎麼做到将物體藏在影子裡?每個人都有秘密,薩博雖然好奇的不得了,但在藍染無意解釋的情況下,他不會執意尋找答案。
薩博按照計劃前往港口城市,剛動身的他不會知道,自己即将在那裡遇見意想不到的人。
這份驚喜來的突然,就連他也不禁想感歎一句“命運”。
藍染曾想過正大光明地走進賭場,以客人身份和賭場老闆克洛克達爾接觸。
海軍和海賊私下達成協議的案例并不少,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擋得住權利與金錢的誘惑。有人中途倒戈,也有人一開始就站在海軍的對立面,以收集情報為目的當間諜。
其他人或許可以,但藍染也隻能将暴露身份的念頭在腦中晃一圈,然後用理智排除。
他不是為了強調海軍的正面形象而特意塑造的英雄,是累積了無數功勳,一步一步踩着階梯往上走,才有如今的影響力。
以客觀的數據推斷,參考個人的功績及實力,藍染原本可以升上大将,他已經是公認的頂尖戰力了。但自從多年前開始,時不時在任務中擅自行動的作為,讓他錯失了升遷機會。
身邊的人大多都替他感到惋惜,本人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世人稱藍染為拯救國家的英雄,藍染目前也打算好好扮演這個角色,但凡有腦子的海賊,都不會覺得他是來合作的。
露臉進賭場的行為和挑釁沒什麼區别,隻差沒在腦門上貼一張“我覺得你有問題,要來找你麻煩”的申明。
藍染決定潛入賭場搜集線索,這對他來說沒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