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連情緒低落,他難看的表情掩飾了一部份悲傷的情緒,亞連不懂諾亞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讓他看神田的記憶。
“亞連?你怎麼啦?”羅德聲音懶洋洋的,身材嬌小的她抱住亞連的脖子,将身體重量放在對方身上。
“……”
“為什麼不說話?心情不好?”
“……怎麼可能好。”亞連無法認同教團拿人類做實驗的行為。
羅德歪了歪頭,想到一個好辦法,“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們看另外一邊吧?”
“什麼?”
四目相對,羅德看出亞連眼中的茫然,她眨了眨眼睛,挑眉訝異道,“你不會忘了吧?記憶是兩人份的哦!藍染的,和神田優的。 ”
藍染……對,藍染也在。
亞連神情恍然,他想起剛抵達分部的情景,他可靠的同伴重傷倒地,諾亞與大量的高階惡魔虎視眈眈。
羅德拉着亞連的手,兩人無阻礙地穿過牆壁,他們以外人的角度旁觀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改變過去的能力。
“找到了~”
懶散的少女聲音多了幾分雀躍,羅德和亞連站在牆邊,看着房内景象。
亞連瞳孔收縮,下意識屏息,腦海因遭受刺激而出現短暫的空白畫面。
同樣是鮮血四濺,藍染所在的房間,卻和神田優的截然不同,倒下的不是正在接受實驗的人,而是外圍以防實驗體脫逃的數名看守者,他們各個模樣凄慘,有的還有力氣哀嚎,有的則失去發聲的能力。
年紀不大的孩子站在房間中央,地上是餘溫尚存的血液,散發刺鼻的鐵鏽味,他神情漠然,不為周圍的死傷動容,淺色衣物因距離太近而沾上少許血迹。
藍染擡眸,面對亞連所在的方向,金色瞳孔蘊含讓人不自覺視線停駐的魔力,在這瞬間,亞連産生了對方正注視着自己的錯覺。
羅德扭頭看了眼亞連,又調轉方向盯着藍染,眼中是欣賞的情緒,她是真心覺得藍染現在這副模樣很好,比為了人類一方而戰的身影,更讓她沉迷。
“這不是做的很棒嘛!”羅德唇角上揚,彎起的眼睛透着天真又殘忍的笑意。
果然——藍染就是應該在我們這邊的。
“啊……救、救命……”
男人嗓音嘶啞,面具破了一角,露出滿是鮮血的嘴巴,他艱難地伸手往外爬,試圖遠離他眼中的惡魔。
那是……鴉?
亞連尚未做出反應,隸屬于中央廳,穿着特制長袍用面具隐藏真容的人,就死在他面前。
從生到死,僅眨眼瞬間。
漆黑能量化作尖銳的利爪,貫穿匍匐前進的鴉,亞連震顫的瞳孔,映入男人凄慘的死狀。
房間一片死寂,實驗室外監視内部的研究員失去反應能力,他們驚恐地瞪大眼睛,有人顫抖着手想呼叫支援過來,強行處理這位極端危險的人物。
“住手!”職位更高的研究員制止了他的同僚。
“不能再放任他了……你看清楚那個怪物做了什麼!”
“先想辦法把裡面的人送出去!然後叫人過來馬上進行治療!”研究員用力按着同僚的肩膀,匆忙吩咐完畢,扭頭嚴厲道,“别做傻事,以上面的重視程度,藍染要是沒了,我們整個班的人都不夠賠!”
“但是——!”
“别說了!快來幫忙!”
封鎖的實驗室重新開啟,潛伏在陰影中蠢蠢欲動的能力趨近平息,藍染無視倒卧血泊的鴉,徑自朝門口邁步,足底踩踏地面的聲音仿佛敲在衆人心底。
“就這麼放他回去?我們什麼都不用做?”
聽見年輕人的質疑,一名年長的研究員發出無奈歎息。
“我們沒有權限。”
“什麼意思?不就是實驗體嗎?你想說我們連失敗的實驗體都不能動?”
“藍染不是失敗的實驗體。”
年長的研究員面色凝重,他皺眉瞪着亂說話的年輕人。
“在這個基地,所有的研究項目中,沒有比藍染更接近奇迹的存在。”
因為他是有史以來第一位,擺脫原本的極低同步率,獲得完美數據的驅魔師。
“挖掘他身上的秘密是我們的任務。”
死過一次的人,重生後什麼都不記得了,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們也無意走這條路,要回避任何憶起過往的契機。
有難度,但必須去做,因為是上級的命令,也跟人類的命運走向有直接關系。
年長的研究員一字一句道,“他的命,比你更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