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那一幕又會在腦海浮現,柔和的光點很美,卻像一把無情的刀,殘忍的刺穿他為了保護重要之物而建起的圍牆。
被破壞的地方,修複不了。
“他因為我才來到這個世界,我有義務陪他走完最後一程,我了解他,雖然有着極端且糟糕的性格,卻是個可憐的孩子,害怕寂寞,不懂如何使用正确的方式留住人,表達喜愛的行為也過于扭曲。”
“……”
在月色下交談,緣一意識到日後或許會發生他不願見到的事情,他低頭垂眸,手指彎曲緊握。
說些什麼。
快,說出來。
我的思想,我的願望——
緣一猛然擡頭張口欲言,卻整個人身軀一頓,他看見藍染帶笑意的淺色眼眸,包容地注視着他,像是解讀了他的内心想法,理解但不會因此改變。
您總是這樣。
不會因為我笨拙的表達而産生誤會,但也因為如此,迫使我深刻地了解,我無法改變您的決定。
竈門炭治郎蹲在地上,仰頭打量緣一的表情,他看了半晌,得出緣一放飛思緒的結論。
“看來老師說的沒錯,您需要照顧,放您一個人絕對會胡思亂想。”
緣一遲鈍地反應,他握着茶杯,眼睛微動,垂眸看着竈門炭治郎的豎瞳。
竈門炭治郎知道眼前的日呼始祖有親人存活,但那位兄長顯然解決不了問題,也沒有解決的想法。
“老師不希望您因為他的選擇有負擔。”
“他說您是個很好的孩子,很慶幸能夠與您相遇,一起旅行的那些回憶,都是美好且珍貴的。”
“他告訴我……”竈門炭治郎看着其他地方,回想交談的記憶。
“不需要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您已經做得夠好了,他以您為榮。”
“……”
竈門炭治郎一怔,睜大眼睛“啊”了一聲,豎瞳中倒映的景色,是緣一無聲落淚的樣子。
從店裡走出來的我妻善逸捂着嘴瑟瑟發抖,他對竈門炭治郎瘋狂使眼神示意。
笨蛋啊炭治郎!你把老祖宗弄哭了!
竈門炭治郎盯着緣一面無表情流眼淚的臉龐,安靜片刻扭頭喊着嘴平伊之助的名字。
“伊之助,把老師的刀給緣一先生吧。”
“——!!!”
嘴平伊之助吓了一跳,極其僵硬别扭地假裝聽不懂。
“别裝了伊之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刀變成三把了嗎?”
“為什麼啊?!我撿到的就是我的!我也、我也很想念藍染啊……”
他又何嘗不是呢?
比同伴穩重許多的竈門炭治郎拍拍嘴平伊之助的肩膀,再摸摸對方的頭。
“這是老師期望見到的結果。”
他想起老師說的話。
“你們有彼此陪伴,他雖然也有一名兄長,但我希望日輪能代替我陪在他身旁。”
“我們認識很久了,别看他那副樣子,無論過去多少年,經曆過多少事情,緣一在我眼中仍是需要他人留心關照的孩子,他心思細膩,雖信念堅定卻也容易給自己徒增煩惱。”
“麻煩你了,炭治郎。”
嗯,真的麻煩我了,老師,需要照顧的人又多了一個。
竈門炭治郎無奈地微笑,要做的事情變多了,但是他并不覺得困擾。
遞出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變成一把普通武器的日輪,緣一急忙放下茶杯用雙手接住。
“您感覺到了嗎?”
“……?”緣一移開盯着日輪的視線,他看見竈門炭治郎如暖陽般的笑容。
“您被如此直白地偏愛着。”
緣一低頭看着手裡的刀,微睜的眼恢複原狀,他珍惜地撫過刀鞘,小幅度地颌首。
嘴平伊之助在旁邊哭的很傷心,我妻善逸尴尬又頭大,安慰的話似乎沒什麼用,他都快被旁人異樣的眼光紮成刺猬了。
炭治郎和緣一也加入安慰小分隊,緣一隻能在旁邊幹着急,不善言詞的他說的話直接被嘴平伊之助無視。
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鬧脾氣的青年哄好,氣氛回到正常的鬧哄哄狀态,看着三人獨特的交流模式,沒有表情的緣一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