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鬼王的戰役結束後,炭治郎又一次回到蝶屋,他需要休息。
熟悉的同伴陪在身邊,善逸一激動就忘了控制音量,伊之助則是沒有照顧傷患的細膩心思,病房有些吵鬧,卻彌漫着令人安心的氣息,提醒着炭治郎那一場危及生命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哥哥!”
聽見妹妹的呼喚,炭治郎收回欣賞窗外櫻花的目光,眼神溫柔地注視祢豆子。
在藥劑作用下變回人類的祢豆子依偎在床側,雙手撐着臉頰,彎起眼眸微笑。
“炭治郎你醒啦?”
“啊!忍小姐!”
蝴蝶忍和蝴蝶香奈惠進入病房關心炭治郎的身體狀況,多虧了蝴蝶忍研制的藥,炭治郎才能恢複人類的身份。
“你們,不是在打擾病人休息吧?”蝴蝶忍笑眯眯道,從她這兒感覺到威脅意味的兩名少年瑟瑟發抖,發出微弱的辯解聲。
“我……我們沒有……”
“哎呀!沒關系的,忍。”
“姐姐!可是……”蝴蝶忍猛地扭頭,皺眉面對笑容明媚的蝴蝶香奈惠。
“善逸和伊之助應該很擔心炭治郎吧?就讓他們待着吧!會比較安心。”
“好吧……就照姐姐說的。”
蝴蝶香奈惠話還沒說完,她對一臉感動的善逸和似乎松了口氣的伊之助說道,“我能體諒你們的心情,但是炭治郎需要休息,所以你們來看他要保持安靜哦!說話不能太大聲,知道嗎?”
“知道了!”
炭治郎休養期間接待了非常多客人,他的狀況穩定後陸續有人來探望他,除了對他的恢複進度表達關切外,詢問最多的就是有關藍染的事情。
炭治郎有問必答,用明朗的笑容和包容态度招待客人,無聲散發的強大親和力,讓訪客萌生傾訴想法,炭治郎在這段時間聽了許多故事。
在此之前,他都不曉得除了他之外,身邊的人也見過藍染,知道藍染的存在。
還記得義勇先生沉默片刻,用遺憾的低沉語氣,述說着自己和友人原本想當面道謝的打算,離開前看似有整理好心情,但失落卻沒能完全抹去。
炭治郎知道這種感覺,就好像原本以為還來得及做的事情,突然被告知再也沒有機會實現。
被藍染救過的杏壽郎先生也來探望過他,元氣滿滿的老樣子,是個很可靠的前輩。
杏壽郎先生說他會将受到幫助的恩情永遠記在心裡,然後連他的份一起走下去,這是比沉浸在悲傷之中更重要的事。
還有伊黑先生,聽說他和甘露寺小姐在一起了,真為他們感到開心。
伊黑先生原來還有那樣糟糕的過去,族人與鬼勾結陷害無辜的旅人,他則是宛如儲備糧一般,被關在陰暗的地牢裡不見天日。
藍染是伊黑先生的恩人,他一直将這份恩情記在心裡,也一直持續尋找藍染的蹤迹,可惜沒有什麼是他能為藍染做的。
炭治郎和蛇柱伊黑小芭内不熟,但他和戀柱甘露寺蜜璃關系還不錯,或許之後會熟悉起來吧?應該……
鬼殺隊默認全隊最強的實力擔當也來找過炭治郎,說不到幾句就落淚,有過應對經驗的炭治郎沒有驚慌,他冷靜地聽完了悲鳴嶼行冥的故事。
那時善逸剛好在旁邊,接着說了有關師兄的事情,對于背叛師門害死恩師的狯嶽,善逸并未留手,于無限城内将其斬首。
聽見這項消息,悲鳴嶼行冥皺着的眉頭略為放松,像是了卻一樁心事。
無慘死後,絕大多數的鬼也跟着消失了,不留分毫痕迹,原本鬼殺隊會随着無慘的死亡而解散,但存在的少數例外打破了已成定局的事情。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三人,和數百年前就有留下活動紀錄的繼國兄弟都還活着,他們不畏懼陽光,不需追求青色彼岸花,忽略鬼的特征,就像是與鬼殺隊沒有太大區别的普通人。
活下來的原因是不是掙脫了無慘的控制,成為獨立的個體,他們都沒有回答。
因為這些不确定因素,鬼殺隊仍然存在,但每個人都有其他工作要做,不像以前專注于搜集鬼的情報。
戰役結束後第三天,産屋敷耀哉逝世,雖然詛咒解除了,但受到極大傷害的身體早已無藥可救,願望得以實現,産屋敷耀哉走時是笑着的,在家人的陪伴下停止呼吸。
“總覺得……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炭治郎盯着飄落的花瓣,眼神怅然。
少年擔心他的前輩,那位保護了許多人,留下極為重要的呼吸傳承,少有表情的強大劍士。
腦海浮現從血海歸來的記憶,炭治郎親眼看見,呼吸法的創造者露出非常、非常難過的神情,雖然沒有哭出來,但就像是過于悲傷,以至于怎麼流淚都忘記了。
“被許多人視為重要的人,被許多人思念着,你是抱持什麼樣的心情離開的呢?”
風卷者花瓣悄然入室,越過敞開的窗戶,落在病房的被子上。
“或許……就像這風一樣。”
炭治郎垂眸展露淺淺的笑容,他擡頭望向窗外,享受溫暖的日光浴。
“客人,請用茶。”
“啊,謝謝。”
老闆娘看到帥小夥,笑容親切又友善,緣一的臉大概屬于看了心情會很好的那種。
外貌是青年但已經好幾百歲的男子坐在店外長椅上,手裡拿着微涼的茶水,對着蔚藍的天空出神。
回顧去找無慘前的記憶,藍染的離開其實早有預兆,他隻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