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先一步從對話中抽離,不是他主動收回逗弄徒弟的心思,而是有其他事物吸引了他的視線。
羽衣狐現身了……光溜溜的上半身暴露在多雙雪亮的眼睛下,她展露愉快的笑容,眯起深邃的黑眸。
墨色長發貼着白皙的身體,羽衣狐暢快地說出自己的期待,宿願即将達成。
“啊啊……妾身苦苦等待千年的時光,終于——這一刻終于到來了!”
“還是沒趕上嗎?!”奴良陸生帶着同伴抵達現場,瞠目仰望羽衣狐後方巨大的黑影。
黑暗顯現人的輪廓,眼睛、嘴巴,雙手撐破孕育自身的溫床,體積龐大到不可思議。
“自古以來,黑暗伴随人類存在,吾等乃是黑暗的化身,存在于人們周圍。”
“這世間何等混沌,應用無分毫玷污之物的純淨黑暗掩埋!”
一股腦地說了一堆,羽衣狐用妖力編織衣物,穿着裝嫩的學生服,手提包包降落在地面,一撥長發對部下下達命令。
“我的仆人們啊!好好守護妾身吧!”
旁觀完羽衣狐隆重登場的一幕,藍染的表情很淡定,他的徒弟們也和他差不多,哦,這麼說不正确,嘴平伊之助是根本讀不懂氛圍,我妻善逸的反應和正常人相似,就是那種遭遇強敵感覺有點不妙的表情,至于竈門炭治郎,他大概是三人中和藍染最接近的一個了。
“……”
竈門炭治郎頓了頓,轉頭詢問藍染,“老師,您聽得懂她在說什麼嗎?”
什麼無分毫玷污之物,什麼純淨黑暗……難以理解。
藍染對此的回答是——
“聽不懂沒關系。”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嘴平伊之助昂首盯着空中巨大的嬰兒身影,好動的他安分隻會是片刻,思考哪一條路線利于進攻,嘴平伊之助舉起雙刀跑了起來。
他要砍最大的!
“我還以為終于能休息一下了……”我妻善逸看着周圍數量衆多的妖怪,歎了口氣調轉刀尖。
“快了,待這出鬧劇結束,偏離的路線将回歸正軌。”
我妻善逸其實聽不懂藍染想表達的意思,他表情有些忐忑,眼神飄忽,但又不想承認自己蠢。
藍染一看我妻善逸的表情就知道徒弟在想什麼,他的唇角陷落,手挪到刀柄處,重新推出收起的利刃。
“老師,您要……?”
“啊,這樣會快一些。”
藍染擡眸,銳利的目光直視羽衣狐上方黑漆漆的巨型嬰兒。
“安倍晴明嗎……呵。”意味不明的短促笑聲,淺淡的瞳色掠過一抹暗影,他的刀渴求鮮血,而他,已經在刻畫京都妖怪宿願破滅後的絕望表情。
挂着輕松自在的笑容欣賞奴良組被壓制的場景,羽衣狐輕撫長發的動作一頓,她感到瞬間心悸,放松的表情也随之凝固。
順着如針刺般紮在她身上的感覺回望過去,羽衣狐看見一名陌生男人站在京都妖怪組成的包圍圈中。
怎麼回事?我的感覺錯了嗎?
羽衣狐認真觀察擁有一頭雪白長發的男人,她不認識對方,也不确定方才引起她注意的是不是這名男人。
“……奴良組搬來的救兵?”
想不到其他答案,羽衣狐遲疑地猜測,心裡感到不以為然。
沒用的,已經來不及了,她可愛的孩子降臨此世已成必然,誰都無法阻止。
“晴明……我的孩子……”羽衣狐展露幸福的笑顔,母愛泛濫,她笑看半空中的巨大嬰兒。
“快了,就快了,屬于我們的時代……?!”
又長又直的黑色長發被狂風掀起,羽衣狐瞪大眼睛,順着風襲來的方向扭頭看去,瞳孔倒映一條被強行清空的走道,所有擋路的妖怪都在這一擊中灰飛煙滅!
壓倒性且驚人的力量,不分敵我,令旁觀者膽寒。
“這下子,應該沒我的事了吧?”
我妻善逸呼出一口氣,他偏頭注視藍染側顔,獲得名為安心的力量,他的老師作為友方絕對是一條需要緊緊扒住不放的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