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生,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我妻善逸躺在草地上看着藍天發呆,交疊的雙臂充當枕頭,他嗅着青草氣息,及腰的黃色長發散開來,為一片翠綠添上另一種明亮色彩。
風和日麗,耳邊傳來不遠處林中鳥兒歡快的鳴叫聲,我妻善逸雙眼放空,盯着緩慢飄浮而過的白雲。
舉起手臂試圖捉住什麼,對無邊際的藍天伸手,收攏五指。
“想要活得有價值,就該和漂亮姐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然後——順其自然地步入婚姻殿堂。
我妻善逸舉着拳頭,躺在草地上嚷嚷,“為什麼我找不到願意和我結婚的漂亮姐姐啊?!”
“遇到的女孩子不是一臉嫌棄,就是根本沒談戀愛的心思!……嗚,我有這麼讨人厭嗎?”
應該說,在這人鬼沖突不斷的時代,我妻善逸又是鬼殺隊的成員,身為前線戰力的他,在另一個世界尚未成年就需直面鬼的威脅,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保持住一顆想談戀愛的心實屬不易。
自虐般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下,據說要透過曬太陽思考人生的我妻善逸在草皮上翻滾,像一顆失去方向的球,他滾啊滾,沒過多久突然停了下來,仿佛一瞬間體力消耗殆盡。
“啊……”
我妻善逸側躺在地,臉頰貼着草地,看破紅塵的眼神望向前方,有蝴蝶扇動翅膀從眼前飛過。
蝴蝶……對了,忍小姐現在也活着。
那位在他的世界裡,輸給上弦之貳後被殺死吞噬的蟲柱,是個身材瘦小,笑起來溫柔好看的女性。
有點像大和撫子的類型,不過戰鬥的時候是真的兇。
差真多啊,兩個時空……
疑似魂魄的東西從嘴裡飄出來,我妻善逸神色安甯,照這狀态,下一秒入土似乎也不奇怪。
“……總覺得,快死了。”
樹蔭底下一站一坐待着兩名青年,顔色不一的長發同樣長及腰部,和我妻善逸相比,色彩深了許多。
“那家夥在幹嘛啊?”
嘴平伊之助雙手環胸,臂膀結實的肌肉隆起,充滿爆發力的線條彰顯如獸類般的野性。
被野豬撫養長大,自幼少與人交流,嘴平伊之助的世界簡單純粹,他不是很能理解我妻善逸那據說是青春期青少年的煩惱。
“不是他自己說要休息的嗎?”嘴平伊之助頭頂不停冒問号,他沒有質疑根本沒累到的同伴為何想休息,隻是覺得奇怪。
日光浴對鬼化後不喜陽光的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能讓身心靈放松的行為。
竈門炭治郎連眼皮也沒擡,他閉着雙眼,抱臂靠坐樹幹,垂着頭顱,樹葉随風搖曳的陰影印在臉上。
“别管他,等會就好了。”
浏海被微風輕撫,掃過額頭帶來幾乎可忽略的癢意,竈門炭治郎道,“偶爾也需要釋放壓力。”
釋放壓力……
嘴平伊之助思考三秒,扭頭充滿精神地邀戰,“我們打一架吧!打完就不會有壓力了!”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壓力是什麼。
竈門炭治郎:“……我不。”
…………
……
救援即時,雖說傷亡不嚴重,刀匠們居住的村子卻在怪物的蹂.躏下破敗不堪,失去基本防衛功能。
等夜色降臨,又會有其他鬼聞着人類血肉的氣味尋來,村子的居民沒有太多時間悼念亡者,隻能為同伴建立簡陋的墓,雙手合十說完最後想說的話,背着行囊前往下一個據點。
鬼殺隊擊殺兩名上弦的隔天,産屋敷耀哉緊急召開了柱合會議,他的病情急速惡化,當天早晨又吐了一次血,于是打消親自主持會議的念頭,讓妻子天音代理。
會議内容圍繞着一個話題,有關戰國時代起始呼吸的劍士們所擁有的斑紋,如今這世代最早出現斑紋的不是柱級别的劍士,而是炭治郎,但他本人也說不清楚斑紋的形成條件,話題擱置至今,又出現兩名皮膚表層浮現斑紋的劍士。
蜜璃說不出個所以然,過于抽象的說法還鬧了笑話,她羞愧地趴在疊席上,恨不得找洞鑽進去。
幸好還有個靠譜的人,無一郎回顧當時戰況,理清思緒給出可以作為參考的條件。
他其實也是誤打誤撞,身為上弦的玉壺沒能激發出他的斑紋,無一郎是在玉壺死亡後,與樣貌形似炭治郎的青年交手,攸關生死才得到突破契機。
“鍛刀人村落的損失能降至最低,根據報告内容,有極大可能與三名形似我方鬼殺隊成員的人有關聯。”
“這三人分别是竈門炭治郎,我妻善逸及嘴平伊之助。”
“确認過隻是外貌相似,并無血緣關系,非親屬,年齡比我方劍士年長一些,實力不容小觑,容貌近似竈門炭治郎的青年斬殺了上弦之伍,另一位,長相幾乎和嘴平伊之助相仿的青年則是協同甘露寺大人鏟除上弦之肆,這邊暫時沒有掌握進一步資訊。”
無一郎腦海浮現那雙銳利的紅色豎瞳,額角相同的位置有着火焰疤痕,年紀看上去比炭治郎大上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