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後杏壽郎發揮他的大嗓門,招呼傻站着的三名鬼殺隊新人。
“少年!這邊有位置!不用客氣!過來坐吧!”
“……”
一陣沉默。
炭治郎仍然一臉糾結的站着,躊躇不前,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重新轉頭望向窗外的白發男人,炭治郎的鼻子特靈,可以遠距離聞出有印象的氣味,也能透過味道分辨一個人的身份。
藍染給他的感覺……非常奇怪,炭治郎努力思索,還是找不到對應的形容詞。
有淡淡的血腥味,跟那些曆經殺戮身上多少沾染了血腥的人類相差無幾,但又有些不同……
不像人類,但又不同于鬼。
他分辨不出來,藍染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人類嗎?煉獄先生跟他一起行動,但如果是人類,聞起來怎麼這麼古怪?
炭治郎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不安,在他身後的善逸不明白炭治郎在遲疑什麼,他繞過同伴,率先坐到煉獄杏壽郎對面,占據靠窗座位。
“炭治郎,快過來坐啊!”善逸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炭治郎無奈地邁步入座,戴着一顆豬腦袋的伊之助探頭探腦,最後一個坐下來。
“……”伊之助安分半晌,左看右看,發覺靠走廊的位置視野不好,看不見外面風景,他倏地起身,大步走向一旁空着的座位。
“喂!列車要開了别亂跑啊!”善逸頭大,怕不受控的愚蠢隊友又闖禍,他隻好起身離開坐到伊之助旁邊。
“……我有事情想向煉獄先生請教。”炭治郎看了眼藍染的側顔,視線移開,盯着杏壽郎明亮有神的眼睛。
“嗯?”杏壽郎等着下文,卻發現炭治郎不準備說下去,“怎麼了?不能說嗎?”
“沒有沒有!可以說的!”炭治郎連忙擺手,激動過後聲音低緩,“如果他是煉獄先生信任的人,知道了也沒關系。”
杏壽郎聞言,還是那張神采奕奕的标志性笑臉,“不是哦!”
“咦?”
原本正常的眼睛變成黑點點,炭治郎一臉呆樣。
“是必須時刻看着以防人不見,連上廁所也要緊盯的重要人物!”
藍染:“……”
善逸被迫經曆三觀碎裂重建的過程,腦海勾勒猥瑣畫面,他簡直無法直視煉獄杏壽郎的臉。
第一眼感覺就不是很靠譜,現在更不靠譜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炎柱!
“啊?是、是這樣嗎?”炭治郎露出尴尬不失禮貌的笑容,他還是問了問題,遺憾的是,他想知道的答案煉獄杏壽郎這裡也沒有。
火之神神樂?
列車行駛中,藍染遠眺山林,眼神若有所思。
青年與少年讨論的話題,重新勾起藍染一直記挂的人物,他沒有主動尋找,但假如那人還活着,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再見面。
煉獄杏壽郎就是愛照顧人的性格,他給炭治郎介紹了下呼吸法的基礎與衍生分支,接着熱情地邀請炭治郎成為自己的繼子。
“啊!那邊的少年!不要把頭伸出去!”煉獄杏壽郎好心提醒,“很危險哦!鬼不知道藏在哪個地方!”
善逸一聽車廂内可能有鬼潛伏,吓得眼淚直流吵着要下車,想當然沒人理他,連一向好脾氣的炭治郎這次也每接他的話。
善逸的性格就是這樣,慫的不行,習慣就好。
乘客不知不覺陷入沉睡,困在美夢編織的囚籠裡,皮膚慘白的鬼站在靠近車頭的車廂上面,張開雙臂擁抱強風,沉醉的表情揉合了無盡惡意。
“把繩子系在手上就行了嗎?”
“對,我們的人數剛好對上,一人負責一個。”
“那這人怎麼辦?多出來了。”
與鬼達成交易的少年少女轉頭,盯着坐在炎柱身旁閉上眼睛陷入沉睡的白發男人。
“他也是嗎?”
年齡略長的少女看了看藍染穿着,确認不是鬼殺隊的制服,她搖頭道,“不用管他,我們動作快些。”
“好。”
孩子們将粗繩纏繞在鬼殺隊劍士的手腕上,與自己的手綁在一起,也跟着昏睡過去,他們的任務是讓鬼殺隊的成員永遠沉浸在美夢中,直到生命盡頭。
寂靜占據四周的空氣,藍染睜開眼睛,側首斜睨多出來的幾名年輕人,他的眼中不見波動,事不關己地重新看向窗外。
車頭的鬼力量并不強,隻是能力棘手了些,如果連這種程度的鬼都搞不定,那就幹脆放棄吧。
放棄與更高階的鬼對峙,放棄為人類争取生機。
在這裡停下腳步,或許可以死的輕松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僅餘列車行駛的聲音,藍染察覺細微聲響,淡薄的眼終于肯離開大自然的景色。
他看向對面橫躺在位置上的少年,眼底掠過一抹淺淡的訝異情緒。
波瀾初起,漣漪擴散了一圈,很快又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