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杏壽郎容易誤會,藍染仍然不改詞彙,解釋的模糊不清,更像有意把人帶入誤區。
杏壽郎沉默,幾秒後他放下被他夾在腋下的小家夥,感受到緊張氣氛的座敷童子很不安,但也很聽話,他被放下來後抓着衣服仰頭凝望杏壽郎。
“你離遠一些,等會别被波及了。”
座敷童子抿嘴,安靜地點頭,他擔憂地看着杏壽郎,自知留下也無法幫上忙,反而會給人家拖後腿,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往門外跑。
“這不是好主意。”藍染對留下來的杏壽郎說道,唇角小弧度上揚,糟糕的心情有逐漸回溫的迹象。
“跟好壞無關,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杏壽郎拔出腰間佩刀,眼神堅定。
青年的氣勢一往無前,負重前行的模樣,散發着讓人忍不住想加以贊揚的光芒。
很耀眼,藍染不讨厭認真盡責的人,但無惡感不妨礙他逗一逗對方。
杏壽郎擺出進入戰鬥的姿勢,銳利的眼眸注視面前之人,手中的日輪刀通體赤紅,柄部成白色,刀柄與刀身之間是火焰形刀锷。
猶如熾熱烈火燃燒敵人,藍染眼中閃過了然情緒,對于杏壽郎的戰鬥風格,尚未交手就有了初步印象。
“那振刀和你挺像的,日輪。”藍染成熟的嗓音帶着幾分調侃。
“嗡——”
仿佛能理解主人的意思,藍染手中刀鋒向下的武器發出嗡鳴,沒辦法準确表達意思的它,其實想告訴藍染,它和煉獄杏壽郎手裡的那一振區别可大了!
給它一個機會!它發誓能砍斷别人家的刀證明自己!
藍染用手指貼着光滑的刀身移動,安撫持續振蕩的兵器,他不打算取青年性命,所以,日輪不需動真格。
杏壽郎目擊刀刃異狀,表情難掩訝異,這在以往是不曾發生的情形。
“你的刀是誰鍛造的?”煉獄杏壽郎問道。
藍染垂眸,纖細睫羽遮住淺色瞳孔,他看着刀身完整沒有絲毫破損的利刃,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已經不記得了。”
“你——”
奔跑聲由遠至近,逐漸加大的音量吸引了杏壽郎的注意力,他轉頭望向走廊,發現座敷童子去而複返。
“你怎麼跑回來了?”杏壽郎語氣帶上急切的味道,他出聲警告,“别過來!這裡很危險!”
“嗚——”
座敷童子哽咽着,不管不顧奔向願意給他安全感的人類,張手一撲,整隻妖怪挂在杏壽郎身上。
“拜托!拜托您了!請幫幫我們!”座敷童子閉眼喊道,剔透眼淚自眼眶溢出。
座敷童子這麼一哭,架自然是打不下去的,有意挑起争鬥的人此時正頭疼地摸着腦袋,煩惱該怎麼哄小孩。
雖然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妖怪,以外貌和行為舉止來看,座敷童子确實是小孩子。
藍染見狀,無意逼迫杏壽郎将刀尖指向他,休息的房間被不速之客弄得不能住,他把日輪收回鞘中,握着收納利刃的容器思考。
是要換一間房繼續住,還是幹脆直接走人?
在這家據說很有名的溫泉旅館住宿,連溫泉都沒法好好泡(全程被一雙眼睛盯着),藍染做出決定。
他的身體其實不需要睡眠,休息隻是一種習慣。
杏壽郎一邊應付座敷童子,一邊分神觀察藍染的一舉一動,他沒有放下戒心,卻也察覺藍染似乎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你要去哪裡?”
藍染沒有解釋的念頭,徑自從杏壽郎身邊經過,向溫泉旅館的大門前進。
他沒料到自己今日的運氣會差到二次撞鬼,廣闊的感知範圍提前示警,藍染面無表情地拔刀,在杏壽郎剛發覺鬼的存在時,就已将其斬首。
——壓倒性的實力。
這是第二次了,在他面前殺鬼。
杏壽郎對藍染的看法發生變化,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覺得挺符合自己現在的情況。
襲擊溫泉旅館的鬼呈現不正常的數量,仔細搜索一番,發覺原因出在今晚入住的客人身上。
就是這麼剛好,有一名人類是稀血,餓肚子的怪物聞着新鮮的氣息而來,啃食了人類,濃烈的血味吸引更多鬼,給藍染添了不少麻煩。
藍染的确有聞到血腥味,但那又如何?總不能指望他每次都心情好願意湊熱鬧。
“謝謝你們!”座敷童子鄭重鞠躬緻謝。
夜色被晨曦取代,經營溫泉旅館的一家人順利度過全滅危機……就是發現人類屍體時場面混亂了些。
“謝謝兩位大人幫助我,願幸運庇佑你們。”
一夜未眠,藍染慵懶地颌首,沒說話就轉身走人,他可以在天亮之前離開,沒有義務留下來幫忙。
但為了日後鋪墊,也為了多接觸發色如焰,發型卻像某種動物的青年,他選擇多耗費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