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剛碰觸窗戶,沒來得及推開,木制的窗戶就被外力砸破!
一條手臂探了進來,按住男子驚恐的臉,準備收緊捏爆頭顱,一道人影在這關鍵時刻趕到,刀光一閃,斬下欲行兇的手臂。
“哇啊!”男子跌坐在地,冒着冷汗被地上的斷臂吓得不輕。
“……怎麼了?”
不尋常的動靜打擾休憩,男子揉着眼睛爬起來,看見同伴坐在地上對着窗口,不認識的陌生人正在他旁邊。
無意間看到地闆的木頭碎片和一條帶血的手臂,男子瞪大眼睛,睡意全無。
“哪個混帳砍了我的手?!”
臉部青筋凸起,鬼罵罵咧咧地從窗口爬進來,他的頭發垂至地面,陰郁中帶着猙獰。
身為平凡人的兩名青年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他們驚恐地往後縮,獨留戴着笠帽的男人,就在他們被恐懼支配的時候,顔色特殊仿佛血液幹涸的刀刃轉動,迎着月光,冷酷且果決地斬落惡鬼頭顱。
“咚!”
鬼腦袋在地上滾動,力量尚未釋放完畢就在死亡的催促下化為粉塵消散。
兩名年輕人十分感謝救了他們的恩人,尤其是親身感受過鬼冰冷的皮膚接觸臉面的那一位,他們想要記住恩人的長相及名字,假如未來有機會幫忙,必定義不容辭。
隻可惜,恩人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行為,何必談及回報。
隔天一早,心懷遺憾的年輕人向緣一告别,結伴進入森林。
目送兩人離開,立于屋内陰影的男人臉上沒有表情,他無聲斂目,半晌關上門回到屋裡等待。
湊巧借住的兩名青年隻是意外訪客,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男人不再堅持戴着笠帽,他靠牆坐着,一雙醒目的紅瞳顯露。
眸色殷紅如血,中央豎立的瞳孔猶如野生動物,不像是人類的眼睛。
他是……多年前親手斬斷鬼殺隊羁絆的,繼國緣一。
體内流淌的血融合了熟悉的氣息,并不令他厭惡,反而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安心。
隻因為……是屬于那個人的東西。
天空替換了顔色,沉穩的腳步聲逐漸接近,緣一知道他等的人來了。
來者在距離木屋尚有段距離的位置停下腳步,似是在等待屋内的人做出回應,他清楚彼此皆已察覺對方的氣息。
“緣一。”
看着走出木屋的兄弟,同樣腰間佩刀容貌相似的鬼率先開口,呼喚對方的名。
“兄長大人,您來了。”
有着血緣關系的兄弟倆隔空對視,忽略衣着差異,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在照鏡子。
“我跟你提過的事情,你考慮好了?”
“……不管您詢問我幾次,我的答案不會改變。”
有着燦金豎瞳的鬼眉頭一皺,不明白親弟弟所堅持的東西,又一次勸說失敗。
“鬼殺隊的人可不管你會不會傷人,緣一。”
“我明白,但我的決定與他們的想法無關。”
緣一垂眸,早已不再為這些事情感到不解或是少許的難過,他執着于單純的目标,為此不惜另辟蹊徑,延長原本不到百年的壽命。
他堅守原則,不忘初衷。
繼國緣一和現在化名黑死牟的繼國岩勝關系依舊不親近,卻也不像最糟糕的那段時期形同陌路,刀刃相向。
觀點仍然存在不可化解的沖突,但好歹兄弟倆學會了尊重與傾聽,不同個體有不同的想法,即便是雙胞胎也一樣。
緣一給的答案不是岩勝想聽的那一個,話題無法延續,沉默悄然融入周圍的空氣。
“你還在等他嗎?”岩勝眼神夾雜了沉重的情緒,他抛出了已經知曉答案的問題。
“……”
緣一沒有回答,沉默卻是此刻内心的最佳寫照。
岩勝扯了扯嘴角,連他自己也無法解析,究竟是幸災樂禍多一些,還是感同身受多一些。
“緣一,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