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白發及腰的男人披散長發,一雙眼睛是紫藤花的顔色,初見淺淡溫和,仔細觀察又會發現不一樣的境地,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
黑色卷發的男子又是另一種風格,他的雙眼是淺淺的玫瑰紅,色澤非常漂亮,不輸身邊人神秘莫測的雪青瞳,心情好時,眸色是完全不含絲毫攻擊性的色彩,會随着情緒起伏産生變化。
路人看着看着,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腦袋随着遠去的身影轉動,恨不得再看久一點,将美好事物留存于心中,保存在記憶殿堂的寶箱裡。
藍染習慣受目光追逐,無論是善意的亦或帶着惡意,都無法影響他的心情,他側耳傾聽無慘的聲音,幾縷雪白發絲從肩膀滑落,眼簾半遮着眸子。
無慘靠近藍染,滿眼都是對方放大的面容,他看見那雙雪紫的眼睛裡裝着自己的身影,這認知讓他内心萌生了病态的滿足感。
好喜歡……
好喜歡,父親。
因為靠得太近,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無慘微眯眼眸,翹起的嘴角昭示着愉悅的心情,他張嘴在藍染耳畔說了些什麼。
藍染安靜聆聽,待無慘說完,不含情緒起伏的眼眸注視着黑發紅瞳的鬼支配者,搖頭否決了對方的提議。
“……您真的,不需要嗎?”
無慘停頓片刻,還是咬牙問道,眼中的擔憂情緒幾乎要滿溢而出。
他覺得太奇怪了,為什麼他的父親能忍這麼久呢?是不喜歡,還是真的不需要?如果身體需要攝取另類營養,卻憑意志力壓制,那會對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
“謝謝你為我着想,不過真的不需要。”藍染笑着回應,默不作聲拉開過度靠近的距離,伸手搭在無慘肩上,一向不喜與人接觸的無慘表現得很平靜,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隻想再表現得更好,得到對方的贊揚誇獎。
“笑了笑了!”
“啊,你小聲點!”
“放心離這麼遠不會被聽見的,不過他笑的真好看……”
夜色下商街燈火通明,來往的人潮不算少,鬼的五感敏銳度高于普通人,無阻礙地捕捉到那段對話,無慘身軀一頓,扭頭看向聲音來源,兇惡的眼神吓到靠在一起偷偷議論的女孩子。
目光像是欲将人殺死啃食殆盡,不是以人的角度看待同胞,而是以狩獵者的視角判斷該從哪裡下手,讓血肉分離。
鬼的進食畫面大多驚悚無比,充滿血腥與沖擊性,無慘也不例外,他頂多比那些失去理智猶如野獸般的同類好上一點。
“他、他聽見了……”
“我們趕緊走,離他們遠些,那個黑發的男人眼神好兇啊!”
被吓了一跳,女孩子們沒心情繼續觀賞美景,雖然白發的那位看起來很溫柔也很好相處,不過身高矮一些的黑發男人太兇了,她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無慘面無表情的皺着眉頭,等人遠離了才轉回來,對上藍染似笑非笑的表情。
“!”
“父親……?”無慘有些緊張地聞道,“怎麼了?”
藍染将無慘方才的舉動看在眼裡,覺得對方就像護食的孩子,喜歡的東西給旁人瞧一眼也不願意。
他頓了頓,大手往上移動,在無慘的注視下,不輕不重地放在那頭墨黑的發頂摸了摸,作為安撫。
“别這麼小氣,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
“……是。”
無慘垂眸應聲,他在藍染面前大多都是這個态度,乖巧、順服,極少會反駁藍染的意見,藍染也很少去幹涉他。
無慘的部下看見他這副模樣,大概會以為換了個芯子,他的容貌并未産生變化,但重點是畫面太震撼,被無慘整治過的鬼絕對不會相信是同一隻鬼。
看無慘的樣子,大概很難像他一樣做到心如止水,不足挂齒的小事都能輕易帶動他的情緒,進而引發殺意。
那兩個孩子說了什麼惹得無慘這麼生氣?他們隻不過是——說了幾句誇獎藍染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