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元?”
奴良滑瓢喃喃出聲,藍染聽見他的話,結合這段時間在京都的遭遇,判斷出眼前的陰陽師隸屬于哪一個家族。
“花開院家的陰陽師。”藍染看着花開院秀元,從對方足以制住羽衣狐的實力中察覺真相,笃定道,“是家主吧,第幾代了?”
花開院秀元臉上帶着笑容,腦海掠過許多念頭,他一開口就是語氣陽光的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我是花開院家第十三代家主,花開院秀元。”
還在艱難醞釀力氣試圖沖破束縛的奴良滑瓢滿頭黑線,未免不靠譜的盟友把閑聊延續下去,他不得不出聲打斷,“喂……不是吧?秀元,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來聊天?”花開院秀元笑道,“當然不是,我打造的那把刀很鋒利吧?沒想到你正好帶在身上。”
“哼……欠你一個人情。”
武器有了,機會也有了,但……
花開院秀元盯着藍染,心道多了一個不定因素。
假使對方打定主意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刀刃相向,花開院秀元不敢肯定勝利必然屬于我方。
“十三代了啊……”藍染感慨,目光重新給了安靜下來的羽衣狐,他在那雙眼中看見急切、疑惑與懇求的情緒。
藍染不受影響地笑了笑,薄唇吐露殘忍的話語。
“你們的戰鬥我有看見,就在剛才……”刻意拉長尾音,藍染頓了頓,為羽衣狐預言這一世的結局。
“你已經輸了,君影。”
“勝負已定。”
藍染給了羽衣狐安慰的笑容,表情真摯,仿佛真的站在對方的立場勸解寬慰,但目睹這一切的人都不會這麼想。
心如鐵石。
花開院秀元心底浮現這一句形容,羽衣狐和那位名為藍染的男人明顯認識,甚至知曉名字,但對方沒有解救羽衣狐的想法。
或許該感到慶幸,我們都是。看了一眼奴良滑瓢,花開院秀元選擇旁觀,見證曆史性的一幕。
“住、住手!”羽衣狐歇斯底裡的尖叫,不敢置信地重複喊着藍染的名字。
藍染刀尖上提,同時往前行走,經過奴良滑瓢身邊刀鋒達到一定高度,白光一閃,深紅色的液體被輕易斬開濺灑磚瓦!
恢複自由,奴良滑瓢看了藍染一眼,足底踏着屋頂幾步上前,他無視被尾巴割出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神情專注,這一刻眼中隻剩下羽衣狐的身影。
隻要在這裡毀掉羽衣狐這具宿主的身體,擊敗對方,他就會繼承魑魅魍魉之主的稱謂,這是奴良滑瓢的宿願,也是追随他的屬下們期盼已久的願望。
血肉分離的聲音響起,奴良滑瓢一刀斬開羽衣狐的肉.身,從頭頂直至胸腹,隐藏在人類軀殼中的妖怪嘶吼着飛離,外型是一隻巨大的八尾白狐。
“不可饒恕!我要詛咒你們——”
被漫天妖氣簇擁的羽衣狐憎惡地嚷嚷,她詛咒奴良滑瓢,詛咒花開院秀元,連帶詛咒他們的子孫。
尖銳地聲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同奴良滑瓢一塊站在天守閣屋頂的藍染,流下兩行血淚。
為什麼呢?究竟是為什麼——
羽衣狐重新藏匿,體積不小的身軀消失在半空中,被一刀兩斷的澱夫人從屋頂墜落,掉到庭院裡引發躁動。
藍染伸手,掌心與五指向下,感受到主人召喚,曾被分出去贈予他人的力量,擁有自我意識般緩緩移動,朝藍染靠近、延伸,離開磚瓦融入張開的手掌。
奴良滑瓢和花開院秀元沉默的看着,作為最直接的受惠人,奴良滑瓢卻無法猜出藍染這麼做的用意。
“恭喜你,今日起成為魑魅魍魉之主。”
這祝賀怎麼聽起來這麼嘲諷呢?
藍染笑着收回目光,他不在意得到的回答内容,就算沒有回應也無妨,事情告一段落,他直接轉身留給他人一道背影。
花開院秀元在藍染走後吐出一口濁氣,一臉緊繃許久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氣的樣子。
“怎麼了?這麼緊張可不像你。”
“那是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花開院秀元與奴良滑瓢對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