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浪人,城内治安着實令人憂心,報告顯示近日發生多起攔路搶劫案件。”停頓半晌,透過文字描述在腦海模拟實際畫面,鮮血淋漓的景色讓中年男子感到不适,他語氣低沉道,“就連無辜的孩子也沒能幸免,被挖出腸子和髒器……”
“這種小事不必向我逐一報告。”
一頭黑色長發鋪在背後,大坂城城主的母親打斷家臣冗長的語句,嘴唇以兩點绛色點綴。
“我們豐臣家目前正面臨非常糟糕的局面,你們……已經做好迎戰德川勢力的準備了嗎?”
“可是……澱夫人,四處都流傳大坂城出現妖怪的傳言,這嚴重影響了豐臣家的聲望……”
澱夫人大笑出聲,動作十分浮誇,好似就怕嘲諷意味表達的不夠明顯無法讓他人察覺,她道出大部份人類真正看見妖怪前都會有的想法。
“這種荒唐言論,你們也信?”
未知的事物總是令人恐懼,有些人甯願蒙蔽自己,也不肯相信世上有妖怪存在。
“……您說的對,隻是民間謠傳而已。”
上頭的人都表态了,即使家臣有意見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低頭應和避免引起領導階層不滿。
和家臣分開,澱夫人帶着心腹往下一個目的地移動,她往鮮少有人經過的偏遠地帶走,停在一扇障子門前,左顧右盼确認沒人才拉開門走進去。
未燃燈的室内一片黑暗,陰暗幽冷,人類視力無法起作用,對于那些非人之物卻是絕佳的潛伏環境,他們以感受人類的負面情緒為樂,享受屠戮帶來的快感,不知憐憫是何物。
黑色長發及地的澱夫人坐在中央,材質昂貴的衣裳被深暗的環境奪去光芒,多名容貌各異不像人類的部下圍繞着她,他們避開明面上同一陣營的家臣,待在陰暗的和室進行秘密集會。
豐臣潰敗的速度遠超于他們的預計,澱夫人深感不悅,眼神受情緒影響陰鸷可怖。
“德川勢力持續壯大,繼續放任他們發展,遲早會取代豐臣的地位。”
“如此一來,我們的發展勢必會更加艱難。”
“需要更多的力量,必須想辦法……”澱夫人擡眼,詢問部下,“東西拿到了嗎?”
穿着人類武士服的妖怪将壇子舉起,兩手護着遞給迫不及待伸手索取的澱夫人。
血腥味彌漫開來,充斥着整間被黑暗占領的和室,澱夫人抱​​着壇子,竟捏着滴血的事物送進口中,腮幫子鼓起,咀嚼的津津有味。
聽從澱夫人指示的妖怪們安靜地看着這一幕,無意出聲打斷進食秀,澱夫人吃完一壇子活肝髒,溫柔地撫摸腹部,臉頰與嘴唇染滿鮮血的樣子卻與慈母相去甚遠,令人膽寒。
…………
……
皮膚顔色隻比蒼白的長發深了些許,容易造成氣色不佳的誤會,實際上男人的身體十分健康,與疾病無緣。
“璎姬大人,請問您喚我來有什麼事?”
藍染坐姿端正,寬闊的肩背挺直,高高豎起白發讓後頸皮膚直接與空氣接觸,他的發型與身旁少年如出一轍,區别隻在于顔色和彎曲弧度。
他帶着年幼的小跟班來見璎姬,過于安靜有别于尋常孩童的緣一惹的璎姬頻頻側目。
“璎姬大人。”
藍染又念了一次姬君名諱,拉回對方不自覺轉移的注意力。
想着要說的内容,璎姬欲言又止,目光好幾次掃過藍染身側的黑發少年,糾結到底該不該開口。
要是等會兒他們的談話内容讓少年誤以為妖怪都是可信的,那該怎麼辦?
她擔不起這份責任,更不希望日後少年因為現在的短短幾句話,做出導緻他抱憾終生的決定。
藍染見璎姬為難,側首對面無表情的緣一道,“有妖氣逼近,緣一,能交給你嗎?”
“好。”緣一二話我說直接應下,嚴肅的雙眼看着藍染,“敵人,在哪裡?”
“我們平時鍛煉的地方,在那邊等待即可。”
路線自動從腦海浮出,緣一點頭,起身順帶撈走放在一旁的日輪刀,向房間主人彎腰行禮,俐落地退出和室。
“啊……”
來不及叫住走出房間的少年,璎姬不安地看着藍染,“太危險了!讓那孩子一個人去面對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