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太宰治随意地應了句,他反應過來猛地眨了眨眼,快速溜到織田作之助背後,“你終于想通啦織田作?”
太宰治之前老抱怨,以織田作之助的實力根本不該待在港口黑手黨底層打雜,他應該成為幹部,他有相應的能力。
與當幹部想法打平的是,太宰治内心其實一直覺得,織田作之助根本不該待在黑手黨,不适合,那些孩子們會是織田作之助緻命的弱點。
太宰治無法确定那些小孩對織田作之助的影響有多深,但無可否認,如果孩子們的安危出了問題,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
當一名黑手黨遠遠沒有想像中的輕松,喔,當然要排除他這種沒有任何牽挂的人。
我就很清閑,幾乎每天都能自殺幾次呢。
太宰治腹诽了句,臉上的表情是毫無掩飾的輕松。
“我想——”
織田作之助看見門口的人,突然拉長句子,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受到影響而延遲。
“想什麼?”藍染踱步至客廳,姿态優雅地落座,在兩人的目光下揚起微笑。
織田作之助一頓,他的表情有些糾結,曆經幾秒鐘的思考,還是一臉鎮定地說完剩下的話。
“……武裝偵探社可能不錯。”
哇喔。
太宰治做出表示驚歎的口型。
說出來了!真的說出來了!織田作真的很不會看臉色啊,不過這樣才是他,連吐槽都不會的男人。
憶起熟悉的台詞,太宰治眼神一暗,他很快地抹除異樣。
少年興緻勃勃地轉而看向藍染,果真捕捉到男人的表情産生片刻凝滞,既困惑又不解,對于織田作之助給與其他組織的好評價。
“怎麼突然這麼說?”
“就覺得好像還不錯,我對他們的了解有限,藍染,你能告訴我有關他們的事情嗎?”
藍染失笑,“我就不當解說員了,如果你真的想了解,那就親自去一趟。”
“好吧。”
織田作之助休息夠了便起身走向門口,他要去接留在醫院的孩子們回家。
太宰治見織田作之助不打算繼續逗留,他自然沒有多待一會的想法,邁步就打算跟着對方走出去。
藍染的聲音促使他停下步伐。
“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太宰治眼睛眯起,轉身問道。
“考慮你新的立足點。”藍染發出輕笑,他沒有回頭,深邃迷人的藍眼睛仿佛看見另一種可能性,“隻要你願意,你可以輕易地适應新環境,不必否認,情況如何你自己明白。”
笑容從太宰治臉上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藍染的背影。
“如今的你,談不上幸福,卻也談不上不幸,你真正感受到的,是絕望。”
渴望愛,卻又不懂愛的人,像極了一個别扭的孩子,迷茫無措,盲目摸索,自我厭倦的同時尋求愛意,卻也逃避他人給與的關心。
停留在表面的好意無法突破少年築起的高牆,觸及他那顆過于敏感的心髒。
“——你正在毀滅自己。”
少年瞳孔收縮,一時間拼湊不出完整的語句,他一向思緒清晰的大腦短暫陷入空白的狀态。
片刻後他表情恢複鎮定,目光依舊灼灼,藍染卻停止述說,閉上眼睛休憩,似是根本不在意所說的話語對少年造成多大影響。
太宰治往前走了幾步,他想靠近藍染,想問清楚,想知道更多。
但是察覺他并未跟上的友人原路折返,呼喚太宰治的名,太宰治猛然頓住,他讨厭失控的感覺,于是平複呼吸,擡高音量回應織田作之助。
“等我一下——”
太宰治認真凝望藍染的背影,他眼神專注,沒有孩子氣的天真,也不見黑手黨的陰鸷。
“這次打擾了,我會再來拜訪。”
太宰治步伐堅定地踏出門,長及小腿的黑色外套因大步走動而揚起。
會回來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