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綁着下雙短馬尾的女孩淚眼汪汪,她忍了忍,仍舊克制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挪到藍染腳邊,似乎隻要靠近藍染就能讓她找回丢失的安全感。
咲樂太害怕了,平時和自己待一塊兒讀書玩耍的小夥伴滿身是血地倒下,她陷入驚慌的情緒之中,安慰的話語對現在的咲樂而言太過蒼白,她需要的是心靈上可以讓她産生依賴的存在。
藍染是她尋回安全感的指标,将她從恐懼泥沼中撈了起來,釋放壓抑的情緒。
咲樂和真嗣是五個孩子裡頭和藍染比較熟悉的,他們兩借住藍染住宅的那段時間,有事沒事都愛往宅邸主人那邊跑,至于其他三個在紀德面前調皮搗蛋的男孩,到了藍染這兒就乖的不像話,紀德親眼見證三名男孩極端變化,搖頭感慨自己竟然也有被當成軟柿子的一天。
敢招惹他,卻不敢在藍染面前作怪,這不是挑軟柿子捏嗎?
男孩們眼睛紅紅的,擔心小夥伴的他們即使身體疲憊需要休息,也仍然不肯離開,固執地守着病床上瘦弱嬌小的身影。
真嗣的骨架比同齡男孩要小一些,皮膚也白上許多,這和他偏愛靜态活動有關,他對戶外運動沒什麼興趣,最喜歡閱讀,這導緻躺在病床昏迷的他給人的感覺更加脆弱。
膚色偏白,仔細觀察會發覺臉色有些病态的男人,用手撥開少年自然卷的頭發,指尖觸及面部染血的繃帶。
男孩的呼吸微弱,誰也不曉得遭逢大難後他能否撐過這一劫。
藍染輕聲歎息,不知是替真嗣的遭遇感到遺憾,抑或針對那些連孩子們也不放過的襲擊者。
“大哥哥……真嗣他,還會醒來嗎?”咲樂皺着眉頭問道,杏眼閃爍希冀微光。
大哥哥?說誰?
太宰治腦子裡剛跳出這項疑問,就見咲樂上半身扒着病床,扭頭看向藍染。
沒錯,看的就是藍染。
……嗯,好一個大哥哥,不是應該指我這年齡的俊秀少年才對嗎?
藍染瞥視嬌小的女孩,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好似透着涼意的河川,聽不出情緒,卻讓咲樂從中汲取安心。
“會的。”
織田作之助聞言,轉動因持續同一個姿勢過久而有些僵硬的脖頸,他看着藍染,期盼能聽見再次肯定的話。
要是能治好……如果能治好……即使讓他付出代價也沒關系,真嗣還這麼年輕,他的生命不該斷送在這裡。
就連醫生也沒把握,他們救治男孩,沉痛地說出“目前尚未脫離危險”的話語。
藍染不避諱織田作之助的視線,天藍色的眼眸倒映與他對視的人此刻的表情。
“可以治好。”
當然,不是他來治。
“——!”織田作之助離開病床旁的椅子,激動追問,“怎麼做?”
要做些什麼,才能幫助這孩子?
“很簡單,嚴格來說并不是要你動手協助,作之助,你想作為見證人而不是幹等消息,隻要——”
織田作之助認真聆聽藍染的每一句話,唯恐漏掉重要訊息,但藍染沒把話說完,他突然停下了,轉頭看着牆壁似是在傾聽着什麼他人無法捕捉的聲音。
“藍染?”織田作之助内心焦急,他出聲試圖透過吸引藍染注意力的方式,讓對方延續話題。
藍染沉默半晌,貌似在确認距離這間病房不遠處的動靜,他雙眼微眯,目光宛如刀鋒般銳利。
芥川龍之介似有所感,他時刻關注藍染,并在對方氣勢轉變,收斂的壓迫感向外展現時很快地反應過來,他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也做好藍染一有動作便跟随的準備。
“暫停一下,等會再去找能治療孩子的醫生。”
織田作之助神情錯愕,他不能理解藍染為何這麼說,直到他聽見一聲槍響清楚傳入耳裡。
“砰——!”
“槍聲?”太宰治先是露出訝異的神色,随即想到不久前走出房間去休息的紀德,表情多了幾分醒悟,“不會是仇家找來了吧?”
真會挑時間。太宰治視線偏向一邊,在心中想道,他懷疑在醫院開槍的人跟襲擊港口黑手黨武器庫的人有關。
藍染俐落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與靠近門的太宰治擦肩而過,他臉上過于平淡的表情引起太宰治的注意。
完全不會感到擔心,是對部下能力的信任,或是其他原因?
太宰治更傾向後者,并在心裡給對方打上‘冷血動物’的标簽。
“真是——太有趣了。”少年發出無人聽清的呓語,藍染讓他想到另一個人,那個人不顧他的意願阻止他自殺,迫使他從鬼門關前遺憾地轉了一圈回來。
本性涼薄擅長将他人當作達成目的的棋子,卻總有辦法讓人對他死心塌地。
這類人還是盡量避免招惹比較好,很讨厭啊……
太宰治無奈地看着好友,要是他跟織田作之助實話實說,這個某方面挺天真的男人一定不會照他說的做。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