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看着的孩子們興奮極了,有小些的孩子又蹦又跳,拍掌大喊:“師兄好厲害!”
如此過了片刻,樹上終于沒了動靜,隻聽上面又道:“沒了,我們這就下去。”
話音剛落,幾道矯健的身影先後落在了地面上,下來的是五個看着一二十歲的男子。
“師兄下來了——”
孩子們一窩蜂沖了上去,圍在五人身前叽叽喳喳地說着各種亂七八糟的話。
“哎呦——好了好了,都别說了,快吃你們的果子吧。”
幾位師兄從地上撿起果子,分别塞到面前孩子的懷裡。孩子們有了果子,也終于不煩他們了,很快就抱着果子專心緻志地啃了起來。
不遠處,五位師兄坐在一起,一邊看着前面的師弟們,一邊說着話。
“所以,那個經常來找我們師傅的人到底是誰?”
“之前有一次無意中聽到我們師傅叫他大人,看他穿的也不錯,每次還都坐馬車來,該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吧?”
“大人物?感覺我們師傅不會結交這種人。”
有人撇撇嘴,壓低了聲:“我看不是我們師傅主動結交的,是那個人上趕着來找我們師傅。”
“嘶——聽你這麼說,确實有點像。”
“是啊,我感覺每次他來,咱師傅都不是很高興。”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但其中一人始終沒有開口。
“大師兄,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被叫大師兄的男子是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名叫張秋陽,也是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人。
張秋陽歎了口氣,道:“你們幾個大些,我和你們說,但千萬不要跟師弟們說,知道了嗎?”
其餘四人紛紛點頭應好。
張秋陽道:“你們也知道,我們師傅喜歡收藏東西,他今年都六十多歲了,多多少少也收藏了不少好東西。那個經常來找我們師傅的人是我們這的縣令,姓王,他不知道從哪聽說的,又因着我們師傅是道士,就覺得師傅收藏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凡品,他就惦記起了師傅的東西。他要隻是看看又還好,可偏偏……唉……聽師傅說的,那人是想要咱師傅的東西!”
“啊?!那……這該怎麼辦啊?”
“是啊大師兄,我們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他可是做官的,人家都說民不與官鬥。”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張秋陽道,“師傅收藏了半輩子的東西,他肯定不願意拱手讓給他人。可現在……那人可能念着我們師傅德高望重,他又是個當官的,不好明搶。但以後會怎麼樣,還不好說。”
四人憤憤不平,張秋陽愁眉不展。
“他還能明搶了不成?!”一人怒道,“我們堂堂正正又沒做錯什麼事,他憑什麼欺負我們?!他一個小縣令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大不了我們往上告去!總有人能治得了他!”
“你小聲點!”張秋陽也火了,“天高皇帝遠,他這個小官在我們這就是土皇帝!破家縣令,滅門刺史。你沒聽說過這句話?!我們這十幾個人,他隻要想,随便給我們按一個罪名就能把我們弄死!”
方才說話的人不吭聲了,隻一個勁地哼哼。
張秋陽面上的怒火逐漸被哀愁所取代,他歎息一聲,道:“師傅之前也跟我說了,到時候真沒辦法的話,那他就把東西送給王縣令。師弟剛才也說了,民不與官鬥。我們在這住了那麼多年,根就在這,師弟們還那麼小,要說舉家離開這裡也不現實。”
這次,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在這時,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走到了張秋陽面前。
張秋陽又恢複了往日的表情,笑道:“怎麼了?小十七?是不是還要吃果子?”
“不吃了。”被喚小十七的孩子搖搖頭,“師兄,師傅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啊?”
張秋陽和另外四個師兄皆是一頓。
“是啊!師傅的生辰是快到了。”有人一拍掌,“差點就忘了。”
“哎,我們師傅的生辰是什麼日子來着?”
張秋陽道:“九月十四。”
“那是快到了。”
“小十七。”有人笑道,“你是怎麼記得師傅的生辰的?”
畢竟像小十七這個年齡的孩子,連自己的生辰都記不清,更别說是别人的了。
小十七道:“我剛才吃果子的時候想到了,我就記得每次隻要一吃上這個果子了,很快就要給師傅過生辰了。”
“好好好,這小腦袋瓜可真聰明。”
“行,我知道了,等回去我就和師傅說。”張秋陽道,“你繼續玩去吧。”
“好哦——”小十七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小十七能記得師傅的生辰,又那麼高興,其實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日子是可以和逢年過節相媲美的。因為每次到了這一天,他們不用學習,張秋陽等人還會到街上買很多好吃的回來。對他們來說,這一天不可不謂之快樂,自然也就格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