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并不好吃,從這湖裡現撈出來的,淡水魚刺很多,并且關金烏烤魚的水平,我隻能說,花架子,很一般。
但是我餓了,這玩意兒起碼比壓縮餅幹好吃。
我吃了點,然後啃了點壓縮餅幹,就暈碳了,在帳篷裡睡了會兒。
我睡得不沉,總感覺耳朵旁邊有人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然後我起身,扒拉開帳篷的門的時候,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天還是大亮的狀态。
我剛開始是挺慌的,上奔下走,大聲叫蕭肅生和胖子的名字。
所以沒過一會兒就累了,但是我潛意識裡大概是覺得他倆絕對不會給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這兒,我絕對蕭肅生和胖子他們大約摸是去找司裁這個坑人的貨了。
我叫着叫着人累了也放松了,覺得這樣還不錯,眼下天亮着看這湖,又覺得還挺清澈的,一眼瞥得見底。
我老想洗澡了,趁着沒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膽子,脫了衣服就鑽了下去。
但我是不會水的,也就敢在最外層潑潑水。
水潑在身上倒是意外的沒那麼涼,反而還感覺挺溫暖的,泡得人懶洋洋的,挺舒服,讓我半點都不想動彈。
我上下眼皮打架,又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岸邊有人叫我的名字,但我這會兒就跟鬼壓床了似得,拼了命想睜開眼,但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仿佛都脫離了意識的控制。
我的靈魂懸在半空中,想掙紮又掙紮不動。
我睜不開眼,隻能繼續用力,精疲力竭地試圖擡自己的脖子,這樣過了挺久,才唰地睜開了眼。
一回頭聽到是胖子和蕭肅生在叫我,還有司裁他們,不過這些人都無關緊要了,我一下子就高興了。
想回頭招呼他們也下來享受享受,但我自己一看,卻看到胖子和蕭肅生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在拼了命地沖我招手。
我才從懶散的狀态恢複過來,立刻便感覺到有什麼柔軟滑膩的東西在我的腳脖子上纏繞。
我人還沒低頭看,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立刻便劇烈地彈騰了起來,我幾乎完全是逼着自己低頭往下看了。
一看人已然被吓麻木了。
兩個人手,或者那玩意兒我覺得已經根本不像人手了。
手指纖長,纖長到像藤曼,蒼白的顔色,很窄,根本沒有手掌這種東西,五根指頭徑直彙在一起,前後都是一樣的粗細,根本分不出來哪裡是手哪裡是胳膊。
偏偏是這玩意兒抓着我的腳脖子,我伸出手抓住那東西,用盡力氣想把它甩開,但那玩意兒的力氣大得很,我怎麼弄都弄不掉。
反而越來越被那東西往湖裡拖,我再看那湖。
原本清澈能見底,這會兒漆黑如深淵,再往裡,是無數隻同樣蒼白看不出長度的手,緩緩地向我的方向伸了過來。
此等壯觀的場景,我此生僅見。
我禁不住絕望地想,抓我一個人耗費這麼大的動靜,我配嗎?
但我還沒放棄掙紮,在那玩意兒死命繞住我脖子的時候,張着嘴便咬了過去。
我下了死勁兒,是要給它看看我也不是好惹的。
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這鬼東西的音色跟胖子還挺像。
我迷茫地睜開了眼。
胖子在我旁邊撕心裂肺地叫,蕭肅生挺關切地看着我,不過我看司裁和關金烏,都是一副想笑又努力憋住的表情。
我看到了胖子手背上的一道子牙印兒。
呃……
我沉默地别過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