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跳這輩子最無措的時候,應該就是此刻了。
小竹館不是什麼世外桃源,竟然是一處南風館,而且這裡并不是在非常偏僻的地方,甚至就在東市不遠處。
這……這這……簡直是傷風敗俗!
守門的大漢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是一個走錯路的,嘿嘿調笑兩句就關了門。
李春花看着眼前雅緻的建築,也是有點無語。
這都什麼跟什麼,逛街個還逛到窯子裡來了,而且更離譜居然還是男窯子。
清水縣最出名的紅樓叫飄香樓,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名字,不是搞酒樓的就是搞紅樓的,樓裡的姑娘們倒是各個絕色,常年被脂粉浸染,飄香樓終年香氣氤氲,這才以此得名。
那小竹館……難道是因為種的竹子比較多?
馬小跳尴尬的走了過來,試圖解釋這裡是什麼地方。
可是少年人對于此類風雅場所涉獵甚少,馬師爺也不像是經常出入這些地方的人,他吭哧半天也隻說出了幾個字。
“呃,總之不是什麼好地方,咱們換個地方玩兒吧”
說完i就想拉着李春花走人。
這時候,剛才還閉門謝客的小竹館突然開了一道側門,裡面緩緩走出來一個身着月牙色長袍的公子。
這位公子身量颀長,端方秀麗,眸色仿若三月楊柳,氤氲春情。
青松準備出去找李寡婦,她家的鋪子生意最近不是很好,他去幫他看會兒店。
自從表明了心意,青松就盼着早日能脫離小竹館,和李寡婦倆人雙宿雙栖,夫唱婦随。
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也義無反顧。
剛出門沒兩步,就看到門口站着兩個少年人,那個小少年有點呆傻,看他都看出了神,那個姑娘倒是有幾分機靈。
“咳咳,你們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站在門口做什麼?”
青松打開折扇,扇了扇風。
“我們是小河縣過來做生意的,今天不巧逛到這裡”
馬小跳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唔,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趕緊離開吧”
原來是兩個迷路的小糊塗蛋,青松松了一口氣,客氣的請人離開。
小竹館目前是竹郎在管理,但是他也算是老人,說得上幾句話。
李春花和馬小跳聽話的離開了,走遠了還在嘀咕,這人竟然長得這麼好看,和一般的男子果然不一樣。
李春花穿過來的這大半年,平日裡接觸的男性,就是趙叔、趙大膽、李麻子、柳縣令、馬師爺、李掌櫃這些成年老爺們兒,一個個飽經滄桑一臉褶子,小一點的就是小弟、小跳、小虎這些小屁孩,同年齡段的少年倒是接觸的不多。
再說了,村子裡的少年也是渾身曬得漆黑,吃不飽飯渾身沒有二兩肉,瘦巴巴的有什麼看頭。
哪像人家這樣的風姿綽約,灼灼其華,不愧是小竹館出來的啊!
頭一次被男色吸引,李春華不禁心有戚戚。
小竹館裡,謝良才剛剛蘇醒。
他的記憶隻停留在自己騎馬出城,然後在一個茶攤喝了一碗水,後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就是青色的床帳和繡花的床帏。
再看看四周的陳設,無一不是品味和格調之人的作品,處處雅緻。
“這是哪裡?”
他掙紮着坐起身來,頭還暈着,但是勉強能坐穩了。
被子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冷風一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吱呀”
門開了,進來一個端着托盤的小童子。
“公子,喝藥了”
童子目不斜視,把托盤放在了桌上,又盛出來一碗藥,端到了謝良才面前。
“這是哪裡?”
黑漆漆的藥汁看着就讓人作嘔,謝良才不喝,端起藥碗就放在一邊。
童子也不說什麼,端起托盤就下去了。
“喂喂喂,我問你這是哪裡?”
沖着門口喊了半天,也沒見來人,謝良才起身。
在屋子裡轉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證明身份的地方,他焦躁的來回踱步,試圖緩解心裡的疑慮。
這時候,竹郎進來了。
謝良才隻看到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推門進來,然後美人和他一樣高。
“呃,請問這裡……”
“哦,這裡是小竹館”
竹郎上下掃視了一下謝良才,心裡啧啧稱奇,不愧是花了300兩高價買來的上等貨,這身材,這腰身,賺了。
謝良才有點懵:“小竹館?這裡是會館?”
京城裡有些文人墨客會在專門的會館裡聚會,定期舉辦詩會,所以會館一般又被稱為文會館或者詩會館,但是這個小竹館又是什麼?
看着謝良才疑惑的眼神,竹郎耐心解釋:“這裡的人都是多才多藝的……男子,以後大家可以切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一起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