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生活艱難，但我沒料到忍者們居然在同一天内接二連三地丢了工作。

來不及思考無力承擔房租的問題，狼狽回家後，他們還帶回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消息。

“什麼？我們的船被一群海盜劫持了？加滿都——”我忘記忍者們知不知道這是加滿都幹的好事，差點提前漏出一大堆劇情，連忙住嘴。“那加滿都和蛇怪們呢？這說不定，說不定是他們搞的鬼。”

師父眉頭緊鎖。妮雅已經走到客廳，擔心地開始幫傑檢查身體，不過勞埃德一頭紮進房間不知道在幹嘛。我本來想立刻過去，卻感到背後有人接近。

是凱和贊。他們看起來有點尴尬，“格蕾絲......”

嗯哼？我安靜地等他們開口。

“你閉一下眼。”贊很冷靜地道。“我要為你做個健康檢查。”

“第二次體檢嗎。”我閉上眼，一下子敏銳好多的五感告訴我寇也來到了我身邊。

他微涼的手指觸到我額心，那塊地方一下子像上了藥膏一樣冰冰涼涼，像一大杯藍色薄荷劈頭蓋臉澆下來，水流滴滴答答已經淌到腳底闆。為什麼是藍色，我不知道，可能因為我并不開心被這樣對待，可是我睜開眼看到大家神色并未舒展，也還是不開心。

“我怎麼了？”這很莫名其妙。為什麼大家都看起來有些焦慮，有些擔憂。“不用煩惱房租，我也沒有生病......”

凱飛快地咳嗽一聲，引開話題的技巧——在我眼裡看來，真的很生硬。“對了，我們下個月不住這兒，我找到了一個武館和一間更便宜的公寓。”

算了。我看所有人無言地散開，好像到了師父的房間裡，就灰溜溜地想離開。

這時，寇突然問我要不要吃巧克力。

“啊？”

我愣在原地。因為他變魔術一樣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綁着金色緞帶的天鵝絨盒子。臉上還是很不好意思地笑着，湊近我，“贊說你喜歡巧克力，我就買了一盒......但是不知道你喜歡黑巧克力還是白巧克力，下次我會提前問清楚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感覺一下子好多了。他給我的巧克力開始熠熠生輝，我接過來，抽開蝴蝶結形狀的緞帶，打開蓋子，看到兩顆心形的巧克力，外面包着銀色的鋁箔紙，還帶着高貴的暗紋。

他愣住了。“盒子這麼大，裡面的巧克力，怎麼這樣少......”

唉，還是被消費主義陷阱坑的少了。但是我笑起來，“沒有關系，我們一人一顆。”

他擡眼，也看着我，開始笑。笑意很溫暖，黑色的頭發看起來像火苗，點燃我本來暗淡下去的雙眼。我有點想哭，但是感覺自己現在的表情本來很完美很好看，又拼命想忍住淚水。

“你怎麼了？格蕾絲，你，你為什麼哭呀，”寇被我扭曲的臉吓到，看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幹脆把我帶進了房間。“格蕾絲......”

他看起來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很自覺地坐到床沿，抽紙巾擦掉眼淚後吸了吸鼻子，看寇那副對女孩子眼淚畏手畏腳的模樣，又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