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明明神情痞裡痞氣,偏偏語氣又幽怨又委屈。
“小名表妹不許叫。”
鐘離瑤一噎,底氣不足的辯解:“世子說笑了,臣女沒有不許。”
“可你這敬稱——”齊景垣拉長尾音,哀怨的控訴,“分明就已經是不許了。”
這耍賴的招式莫名讓人覺得熟悉,鐘離瑤拿他毫無辦法,隻好依着他重新回答:“我沒有不許,你喜歡,喚便是了。”
“嗯。”齊景垣高興的點頭,“夭夭。”
鐘離瑤颔首應下,十分無奈,“在這。”
“那好些了嗎?”他像是随口一提,突然發問。
鐘離瑤一怔,這才明白過來他的用意,被他這一通插科打诨,确然好了不少。
她點了點頭,唇角終于有了縷笑意,“嗯,多謝世子。”
齊景垣已經不再想着糾正她的稱呼了,表兄妹本來就是他為了拉進關系臭不要臉硬攀扯的,就此卸下也好。
他猶豫了一瞬,到底還是上前一步,伸手替她整理被扯亂的衣襟和風吹散開的額發。
鐘離瑤稍一遲疑,便錯過了躲開的時機,再躲就顯得有些刻意了,她索性僵立着不動。
可在男女之間,這個舉動實在暧昧,過于唐突,齊景垣的姿勢也帶有不自知的生硬。
“好了。”他深吸一口氣,終于退開來。
鐘離瑤尴尬一笑,剛要道謝,卻聽見一句意想不到的話:“已經幹淨了。”
她到嘴邊的客氣話終究沒說出來,少年郎看向她的眼神已如往昔一般無二,仿佛今日隻是碰巧遇見了她,什麼腌臜事都沒發生過。
可真的是碰巧嗎?
明明是王室中人,卻為何對隻有幾面之緣的她這麼好,是有什麼企圖?
她的疑問,齊景垣縱然猜到,也是不會回答的,至少此刻沒有心思。
“現在該處理渣滓了。”他轉身看向地上跪着的那兩人,目光染上股陰狠,極為笃定的發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要不說是王庭出來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個慫蛋有賊心沒賊膽,并非是主謀。
受傷的男人痛的說不出話來,那綠袍公子便趁機一股腦吐出來,企圖将功贖罪。
“是段之武!”他像狗一樣爬行兩步,恐懼的求饒,“他是皇後的表弟,小人不敢不從啊,求世子殿下饒命!”
“想活?可以啊。”齊景垣面帶微笑,很好說話。
他上前兩步,把鐘離瑤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後,施舍般的開口:“把我的鞋撿回來。”
鐘離瑤正奇怪呢,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好像是丢了一隻鞋出去。
所以他陪她說了這麼久的話,緩解她的恐懼,開解她的心情,一直都是光着腳?
怎麼突然覺得……
鐘離瑤忍不住彎了彎唇,當真是不正經,原來世子殿下是如此荒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