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那兩個人聽到隻是如此簡單的要求,立馬争先恐後的撲了上去,不想齊景垣緩緩道出後一句:“用、嘴!”
他一字一句,是明晃晃的羞辱,瞬間叫停了兩個身影。
他們羞辱鐘離瑤,如今他為了報複,以另一種方式羞辱回去。
綠袍公子咬了咬牙,為了保命,什麼都不緊要。
朝臣之家不敢輕易殺世家子,可天家之人背地裡想要整死誰,根本不會有任何顧忌,皇權吃人那是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的。
他頂着臉上的鞋印,從始至終不敢擦下來,再次往那隻錦靴的方向爬過去。
受傷的男人僅有一瞬的遲疑,見他重新行動,也餓狼似的撲上去,二人瞬間扭打成一團,地上的血綿延了一地。
讨命之際,竟是誰也顧不得疼了。
鐘離瑤有心出來看一看,可剛一有動作,少年就跟着移步,不許她瞧見一丁點血腥,但這滿天的味道卻是很重,但凡有點嗅覺都能聞見。
她無奈,語氣含着打趣:“得,我不看就是了,你别跟防賊一樣。”
她歎了口氣,閉上眼睛,終是選擇裝聾作啞,順從的連耳朵也捂住了。
齊景垣含糊的笑了一聲,“乖一些,髒。”
鐘離瑤捂着耳朵的手漏了條縫,原本是想要偷聽的,聞言捂緊了些。
罷了,世子想要她幹淨,那她就在他面前做個幹淨的人。
畢竟,他是她連着兩次的“救命”恩人。
這倆人打了好一會兒,聽模糊動靜,似乎是綠袍公子赢了。
也對,另一人手掌心都被齊景垣的“飛镖”打穿了,這一架根本不公平,但是很爽。
鐘離瑤睜眼松手,好奇追問:“世子不要鞋了嗎?”
誰知這人完全不介意,還反問回來:“為什麼不要?”
他挑了挑眉,半開玩笑的說:“小爺堂堂世子,若是被人瞧見光着腳在外面亂晃,那幫文臣不得罵死我!”
鐘離瑤:“……”
合着您也知道不成體統啊。
不過她先前聽含煙那大漏勺說起過,因着那日在船上出了事的緣故,世子爺和朝岚公主皆被罰了禁閉,她總不好再連累人家一次。
多少有點……說不過去了。
隻是雖說情有可原,當齊景垣真把鞋子從那綠袍公子嘴裡掏出來套回到腳上的時候,她心裡還是生出複雜的敬佩。
這家夥,倒是說到做到,真不嫌棄。
“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識趣,小爺我也不為難你。”齊景垣斂了唇角的笑意,聲音沉了下來,“帶我去找你的主人。”
聞言,綠袍公子劫後餘生般的驚喜叩首:“是,是,多謝世子開恩!”
“至于你——”齊景垣瞥了一眼那受傷的男人,話音輕飄飄的落下,“如此無能,那便就自裁謝罪吧,本世子不會禍及你的家人。”
他輕笑一聲,可那眼底分明沒有笑意,“如若不然,希望後果你能承擔的起,我似乎聽說過,你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男人臉色本已因手痛慘白,這話入耳,眼底一片死灰。
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尚是個稚子。
此等威脅,如何不從?
齊景垣已不再多看他一眼,轉過身來看向鐘離瑤,示意可以走了,他預備領着她回去算賬,綠袍公子十分自覺的爬起來帶路。
“可還撐的住嗎?”他邊走邊側頭詢問,擔憂的說,“如果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