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
沈席儒:“你的手機。”
我夠過床頭的手機,上面有莊心的未接電話,點進去還有幾條她發過來的未讀消息。
想回複,發現沈席儒正盯着我。
我:“幹嘛?隻是朋友。”
他直起身,“不是就算了。”
我笑,“什麼算了?”
他看着我沒說話。
我:“幹嘛闆個臉,過來。”
沈席儒走過來,我伸手去抓他,被握住了手腕,他嘴角揚起笑意,這時候,敲門聲響,徐嘉與的腦袋探進來,“哥,吃飯了,就等你們了。”
我:“知道了,馬上就下去。”
徐備明不在家,我們家的飯桌或許和其他的家庭沒什麼兩樣?
我克制不住想要探尋的欲望。
将自己的視角抽離出來,從天花闆的頂燈俯視下來。
認識這麼久,沈席儒很少留在我們家吃飯。
餐廳和往日相比沒什麼不同,隻不過是缺了愛“宣戰”的角兒,少了争吵。
我媽詢問沈席儒口味怎麼樣,徐嘉與搶答:“我媽做菜最好吃,我覺得沒人比我媽做的好吃。”
沈席儒點頭。
徐皓文:“咱家也沒别人做飯了。”
徐嘉與:“爸做的魚也好吃。”
徐皓文:“我怎麼沒吃到過?”
徐嘉與龇牙,“你吃過也忘了。”
徐皓文:“我真沒吃過。”
徐嘉與:“保姆做的菜你吃過吧?沒有媽做的好吃。”
徐皓文龇牙咧嘴,“媽,咱家可别再請保姆了。”
我媽:“不請了,人家來一個,你爸攆走一個,誰還來咱們家。”
徐皓文:“全都做飯難吃,還不講衛生。”
徐嘉與:“不怪我爸找茬。”
徐子林沒再提回我姥家的事,我媽歉疚的給他夾菜。
他端起飯碗躲,“媽我自己夾。”
吃完飯,餐桌還沒來得及收拾,徐備明回來了。
他進來就氣兒不順,朝餐廳這邊掃視,不管誰叫他都充耳不聞,冷笑着繞了一圈,坐到沙發上。
氣氛不尴不尬的,我拉開椅子起身,“沈席儒。”
他跟着我站起來,和我媽道别,徐備明不理人,自己回房間了。
我和沈席儒一起從家裡出來,走到門口,他:“徐奕洋,别和你爸對着幹。”
我笑了,“你從哪看出來我要跟他對着幹,我拿什麼跟他對着幹?”
沈席儒:“等我們高考完就結束了。”
我:“結束不了,隻要我媽還和他過一天,就永遠結束不了。”
沈席儒:“你想沒想過出國?”
我:“拿徐備明的錢,帶我媽出國,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徐備明,真到了那個份上,他不會講什麼父子情義的。”
沈席儒:“我們可以一起。”
我忍不住笑,“哪有借錢跑路的,你可别跟着操心了。”
“現在唯一能擺脫離徐備明掌控的辦法,就是我自己經濟獨立,如果沒辦法從泥潭裡站起來,那一切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沈席儒:“你總是把所有問題都想成是自己的問題,其實不是。”
“好了,别聊這個了。”我搭上他的肩膀,“去你家看看沈燦,我好久沒見那小屁孩了。”
沈席儒家和我家隔着兩棟的距離,裝點的要比我們家繁複許多,燈火通明的客廳裡,沈席儒的媽媽看到我,“呀,奕洋來啦。”
我:“江姨,沈燦在嗎。”
沈席儒的媽媽:“在,她在樓上練琴呢,你們先上去,我給你們榨果汁。”
我:“好,謝謝江姨。”
到了樓上,沈燦的房門開着,我:“呦,練得挺認真啊,沈燦。”
我和沈席儒各靠一邊門框,沈席儒:“她高興了,能彈一下午。”
沈燦腰背挺得筆直,彈的《克羅地亞狂想曲》洶湧澎湃。
沈席儒的媽媽來到樓上,把果汁遞給我們,叫了聲沈燦,把果汁放到她旁邊。
沈燦:“哎呀,媽你先别和我說話,我都彈錯了。”
沈席儒媽媽下樓。
我和沈席儒往後退了兩步,到欄杆旁聊天。
我:“我小時候也想學樂器,但那時候家庭條件不好,看别人去少年宮可羨慕了。”
沈席儒:“你想學什麼?”
我:“葫蘆絲。”
沈席儒:“你現在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