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狗話?哪個?”
車居然揚頭,“劉萱萱旁邊坐着那個。”
劉萱萱穿着紅色的外套,羊毛卷長發,她旁邊坐着的男生,又黑又瘦,個子不高。
我:“可能嗎?”
張越:“這也不搭啊。”
蘇晨:“老師是被他氣哭的吧。”
車居然:“誰知道了,反正聽他班同學說,挺暧昧的。”
秦四:“哎呀我天,真尴尬,你們看楊校長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張越:“哭了,哭了。”
蘇晨:“史無前例,第一個當着全校學生面挨罵的老師,她應該沒想到會這麼難堪。”
張越:“楊校長就是會突擊檢查,小紅帽不敢管老師,他可誰都罵。”
車居然:“李博宇耳朵上的那倆鑽石耳釘,就是在食堂被楊校摘下去的。”
劉萱萱飯沒吃完,哭着走了。
旁邊一個端着餐盤看熱鬧的同學,一不小心,手機從袖子溜出來。
這下可好了,剛還笑呢,後一秒變哭臉。
他手機撿起來,就被籠罩在頭頂的“大塊頭”校長奪去,“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沒碎,楊力洪小山似的體型,又上去跺了好幾腳。
秦四:“太殘忍了,也不知道他這一年得摔碎多少個手機。”
蘇晨:“咱班薛則仁的學習機就是被他跺碎的。”
張越:“這不讓用電子産品,學習機也不讓用。”
車居然:“學習機能聽歌看小說。”
我:“一般不都是用來down課件嗎。”
沈席儒:“我們班學委的,就在down課件的時候,被摔碎的。”
秦四:“你們尖子班也不讓用?”
沈席儒:“一樣的,摔碎了告訴我們學委,不服可以叫家長來找。”
車居然:“哎我天,咱們像鄰國“質子”似的被送來學校,哪個家長會因為個手機、學習機來找不痛快。”
秦四:“忘了咱們本來就以死規矩多出的名,對标衡水一中,多少家長樂不得配合。”
張越:“那可不,還搞了個北大附中遠程教育,招生噱頭擺得挺足,來了,一節網絡課都沒上,多交的money全都打水漂了。”
秦四:“哎呦,你還翻這賬,我都快忘了咱們18、19是網絡班了。”
車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晨怼咕車居然,“聊哪去了?”
繼續看熱鬧,楊力洪讓那個同學把手機碎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蘇晨:“這麼一比,老趙作風倒算柔和的。”
車居然:“有幾個像楊力洪那麼彪悍的。”
秦四:“嗯,老趙倒是不摔,直接給他兒子用,說是畢業還,等他還回來都報廢個屁的了。”
沈席儒轉過來問我:“怎麼不吃了?”
“吃完了,去買瓶水。”我起身。
沈席儒端起餐盤,“我和你一起去。”
我倆從座位出來,車居然:“一會我們在食堂門口等你倆。”
我“有誰要帶東西嗎?”
“我。”秦四舉手,“給我整盒冰淇淋。”
我和沈席儒從食堂出來,往左邊走,遇到了我們班英語老師從教工食堂回來,她眯眼睛沖我倆打招呼,旁邊的老師問她:“都是你們班的?”
英語老師沖她笑,沒聽清她們說什麼。
晚飯時間已經接近尾聲,但學校超市裡的人還是非常多,順着人流進去,發現裡面的貨架上幾步間就是一個警示語。
“你的行動已經被注視……”
我站在貨架旁,正讀出這句話,超市的老闆從後面的貨架走出來,沖我笑,是個染着一頭黃色長發,畫着煙熏妝的女人,經常在學校裡開着輛紅色跑車。
我:“這标語貼的挺瘆人。”
她:“最近偷東西的學生太多了,我超市貨丢老鼻子了。”
我沖她笑了笑。
拿完東西去找沈席儒,他在前面的冷飲區,旁邊站着個女生,頻頻朝他看。
“你水拿完了?”沈席儒沒什麼察覺的繼續在冰箱裡翻找,“秦四想吃什麼口味的?”
跟前的女生發現我在看她,随便拿了一盒冰淇淋,走了。
我:“不知道,他沒說,你随便給他挑一個就行。”
七八個收銀出口,其中有一個出口聚集了最多的人,我們付完款出來,看到那個收銀口裡面,站着一個女生,她被黃毛老闆和幾個收銀員圍着拉扯,寬松的校服裡時不時地掉出“衣架”、“泡面”、還有一些零食。
站在出口還沒走的同學,發出驚呼:
“靠,怎麼還有衣架?”
“你沒看她多瘦。”
“我天,真有人偷東西啊?”
“聽說他們有一整個寝室,組團來偷的。”
“你看那老闆多兇,這麼點東西至于那麼大脾氣麼?”
“她是殺一儆百,每個貨架上都兩三張标語,肯定是丢的太多了。”
“那她也賺錢,咱們學校超市的東西很多都比外面貴一倍。”
“而且咱們學校寄宿生占大部分,出不去校門都得在這消費,她得賺多少?”
“怪不得天天開個跑車。”
“這錢不是誰想賺就賺的?咱們學校洗衣店、浴池、超市,哪個不得有關系。”
“聽說超市老闆為了搶标直接給包了一百多萬給校長。”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都這麼傳。”
“他們打電話了,不是報警了吧?”
我和沈席儒往外走,門口看烤腸機器的超市員工和圍觀的學生說話,“是給你們德育處打,讓學校領回去批評教育,這個月查監控抓到好幾個了。”
沈席儒關注點不在那面,拿着秦四的冰淇淋,問我:“放月假,你有什麼計劃嗎?”
我:“沒有,估計哪都去不了,每次放假,家裡都像缺我不行似的。”
沈席儒:“我也沒什麼計劃,要不我去找你,咱倆在你家複習。”
我:“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