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體育課,我們幾個勾肩搭背往回走,褲袋裡的手機震動,掏出來看是沈席儒發來了信息:來學校了嗎?
我松開搭着蘇晨的手,外套扔給他,編輯信息:來了,我們第一節體育課。
沈席儒:怪不得你們班裡沒人。
回到班級,看見他拿着卷子在門口等我,他:“下節課一起去辦公室做題吧。”
我:“你拿的什麼卷子?”
沈席儒:“化學。”
“好,那我也做化學。”我到坐位上找出了老師最近發的卷子,和沈席儒一起到辦公室。
辦公室裡,化學組就我們班一個老師在,她看見我,“小徐同學,稀客呀。”
看到我手裡的卷子,她:“拿來我看看,是不是找我做化學。”
我:“是。”
我把卷子遞給她,她看完滿意的騰出旁邊的位置,對沈席儒我倆說:“你們坐這兒。”然後轉頭對另一邊坐着的同學,“串戶串戶,往旁邊挪,别老盯我電腦屏幕看,做題。”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電腦上正暫停着某部電影。
我:“老師,你今天休息?”
化學老師:“是啊。”
我:“那還來學校坐班,真敬業。”
化學老師:“我不來你們有問題問誰去?”
說完她将耳麥帶上,囑咐道:“做題吧,有不會的就問我。”
我:“好。”
沈席儒我倆擠到一個格子間裡,把卷子鋪平在桌面上。
解題的時候,化學老師眼盯着電腦屏幕,手摸索到了我的卷子上點敲,“不對,你再好好看。”
說完往沈席儒那邊示意,“你看看他怎麼做的,方程式對嗎?”
我:“嗯?哦……好像錯了。”
化學老師:“再因為這個錯,你就回去把所有方程式都抄一百遍。”
我和沈席儒坐在她左邊,她又往右邊看了一眼,對旁邊的同學道:“你這選擇題就沒對幾道啊,兄弟。”
我側過身子繼續,化學老師在後面手眼通天似的還是能看到我卷子上的答案。
她把耳麥摘了,“來把卷子挪過來,我看你到底要怎麼解。”
我:“老師你這樣,我都沒辦法思考了。”
化學老師:“你少廢話。”
她面前做卷子,一點犯錯的機會都沒有。
後面人家控制不住,強行把我們手裡的卷子都給講完了,才松懈下來播放屏幕上的電影。
我們起來收拾東西,正巧電影播放到男主角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和一個女配糾纏到了一起,期間不斷打鬥掙紮。
化學老師淡定看着屏幕,“這就是欲望和理智間的博弈。”
博弈博弈着,兩個人突然吻到了一起,這可讓我們仨學生如坐針氈了,化學老師:“這個時候,就是欲望占上風了。”
我點頭,“老師,你慢慢看。”
化學老師歪頭,“嘶……”
我:“就這麼一個片段,你不用給我們解說,沈席儒。”
我斂起東西往外走,化學老師伸手指我,到半路撂下,回頭繼續看她的電影。
從辦公室出來,已經過去了兩節課,沈席儒:“我中午碰見徐子林了。”
我:“正好想跟你說呢,以後跟他一起上下學。”
沈席儒:“可以啊。”
***
徐子林回來後,我姥姥他們過來探望,就跟着住下了。
從那以後,我們家熙來攘往,進出人員嘈雜。
孩子們上學放學,按部就班,剩下閑散的成年人聚在家,浪裡弄潮。
終于,不可避免的,他們釀成了一樁荒唐事。
事情主角:我舅。
起因:有人想給他介紹對象。
是的,我舅舅單身不是一年兩年了,他之前的老婆——蔣濤的媽媽,還是在我們家剛逃出燕城時的第一個落腳點綏市拐到的。
為什麼說是拐的呢?
那時候我年紀小,前因後果都是聽别人說的,唯一有印象的是,某天我正在胡同裡玩耍,看見我舅一米八多的個頭,摟着一個美女迎面走來,一陣風刮過,他倆抱到了一起,衣袂紛飛,俊男美女的畫面非常養眼。
美女給我買了零食,讓我喊他舅媽,我照辦了。
但是沒想到的是,沒兩天,美女的媽媽就循迹找到了我們家,我媽被她質問的一臉懵,看樣子像真的不知道她女兒和我舅私奔了。
那美女和我舅是一見鐘情,但她們家裡人不同意,她便瞞着家裡人跟我舅舅回到姥姥家,他倆私定終身,婚後不久就生下了蔣濤。
她媽媽知曉情況,不斷去鬧,帶着兒子堵到我姥姥家門口,破口大罵我舅是個窮鬼,癞蛤蟆吃了她家的天鵝肉,引來了村裡人圍觀,便挨個哭訴,我舅誘|奸了她女兒,他們要報警。
警察來了,美女是成年人,自願和我舅舅在一起,這個法律上沒人左右得了。
但他媽媽堅決不同意,在那個年代,美貌還屬于稀缺資源,可變現性非常強。
何況那美女屬極緻,迄今為止除了早年幾個港劇女主,還沒見過有誰比她漂亮。
那時候有錢有勢條件好的去她們家說媒的大有人在,他媽媽都要扒拉着挑,像我舅這種窮小子,見了面連眼皮都不願意擡。
哪能讓他這隻豬拱了自己養的好白菜。
即便是生了孩子,美女的媽媽也不同意。
她們家不要孩子,隻要把人綁回去,美女不肯跟着回去,他媽媽便招呼來更多的親戚,期間美女的弟弟還和我舅大打出手。
前面幾次還好,兩個人情比金堅,無論父母怎麼反對,他倆感情始終是牢靠的,但後來卻慢慢便變了味。
美女的媽媽見硬的不行,便開始了懷柔政策。
先假意同意了她和我舅,隻是要求她定期回家住娘家,住幾天再回來也不阻攔。
但是每次美女回去住娘家,家裡都會有男人來小坐,其中不乏年輕多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