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對霍格沃茨進行描述簡直就是贅餘。總之卡諾普斯的上一輩和她一樣,走過霍格莫德車站,穿過黑湖,驚歎于城堡絢麗的天空,滿懷好奇地觀察這個他們将會在此度過七年的地方。
塞冷斯先她的姐姐一步坐上高腳凳,強抑着激動,等待着分院帽宣布結果。“我的父親希望我去格蘭芬多,他說那裡可以塑造一個不會缺乏膽量的繼承人;我對學院沒什麼要求,唯一的企望就是和我的姐妹一起進同一個學院。”
分院帽尖利的“斯萊特林”将她從思索中拽離。塞冷斯面對這個判決,開始擔心伊莉莎最終不會和她去到一處;斯萊特林,嗯——她絞盡腦汁為伊莉莎分進斯萊特林找理由:首先,伊莉莎是純血,其次……
她抿唇,最後補上了一個勉勉強強、算不得理由的理由:其次她們是對形影不離的雙生子,天生就該在一塊。
她在教授的示意下跳下高腳凳,一步三回頭的望向下一個坐上高腳凳的伊莉莎;她姐姐朝她笑得傻乎乎的,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塞冷斯歎氣,她實在是想不出伊莉莎和斯萊特林還能再沾上什麼關系了——但萬一呢?連克拉布和高爾那樣的貨色都是斯萊特林的人……
塞冷斯搖搖頭,望向那張黑壓壓、綠油油的斯萊特林長桌——她看見她,那個她至今都不敢忘、都放不下的人: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
她從前隻聽過布萊克的長女的些許傳聞,她和納西莎認識那麼久,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長姐。現在她就坐在馬爾福和萊斯特蘭奇的旁邊;她的眉眼是塞冷斯從未見過的瑰麗,雙眸如黑曜石般峻厲;她隻是慵懶地扶着下巴,就使塞冷斯十一年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見自己心髒的搏動——它正轟轟作響,像城堡轟然崩塌。她是一朵在血泊裡野蠻生長的黑色曼陀羅,比毒蛇更危險,比塞壬的歌聲更惑人。
她是罂粟,她讓她上瘾。
她迷迷瞪瞪走到斯萊特林長桌邊,被納西莎拽着坐下,貝拉特裡克斯就坐在她的斜對面,還在打量着分院的新生們。
她好像滿腦子都是那朵如開刃的冷劍般的黑色曼陀羅,直到分院帽的“赫奇帕奇”閃電般劈開籠罩她頭腦的一片混沌——伊莉莎正奔向禮堂那端的黃澄澄的長桌;正如她們連生日都不在同一天、同一個月一樣,打子宮裡就形影不離的雙生子最終還是去到不同的學院,最終走向截然不同的結局。
“向你透露我青春時代的浪漫故事于我而言還是有些過分的羞恥,如果不是因為這段羅曼史在我的過去裡占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那麼我是絕不會提起半個字的。”雙面鏡對面,塞冷斯如是說道。
“簡而言之,我一見鐘情——好吧,你也可将其稱作見色起意——墜入愛河,像一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隕石那樣落入情網,靈魂被勾走,一去不複返,連你的母親、我的姐妹從此在我那裡都往後挪作第二位。”
塞冷斯的講述還在繼續,她并沒有詳細展開她遙遠的羅曼史,因為那的确叫她感到過分的羞恥;她嘗試一筆帶過,但她又必須要給卡諾普斯叙述一個清晰的故事脈絡。
塞冷斯省略了她是如何請納西莎牽線搭橋的那一部分,卡諾普斯隻知道那個十歲出頭的塞冷斯曾為成功和貝拉特裡克斯搭上話,興奮得整夜沒睡,連伊莉莎同她讨要魔法史作業來抄都沒聽清。
“……塞塞,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伊莉莎戳了戳妹妹蠢兮兮笑起來時臉上凸出的那兩坨肉,“你最近很不對勁。”
“噢噢,當然有……”塞冷斯從過于美好的幻想裡掙脫出來,嘴裡含糊不清的敷衍着,左手在旁邊的一疊書裡翻翻找找,“你這次要借什麼?魔藥學?草藥學?還是魔法史?”
“魔法史——我剛剛在你耳邊念了三遍。”伊莉莎接過那份羊皮紙論文,“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她開始轉移話題,“隻是在擔心你的魔法史成績。父親上回就警告過你,如果你這學期的魔法史再拿一個‘P’回家,那他就要斷掉你的零花錢了——我可先說了,到時你别想再拿我的零花錢去花。”
伊莉莎不滿的撇撇嘴(塞冷斯從回憶裡拔出這鮮活的一幕時她自己都有些驚訝,時至今日她仍記得伊莉莎當時的每一個神态),狠狠揉亂了自己妹妹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爸爸不會那麼狠心的……大概?總之他要是斷了我的零花錢,那你就得給我買蜂蜜公爵的零食安慰我——不要露出那種‘我就知道你這家夥在打什麼算盤’的表情……不對!”
伊莉莎面色一肅,“——你又在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