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果然在周六上午提醒了卡諾普斯要去看他的第一次比賽。
十一點鐘的看台座椅濕漉漉的,空氣沉悶得像是墜着秤砣,暑氣捂着人的鼻孔,仿佛連呼吸都變成一種沉重的負擔。
雲裡焖着雷鳴,卡諾普斯靠在達芙妮肩上昏昏欲睡,連德拉科在她面前大聲吹噓自己的光輪2001都沒聽見。這天氣就是這樣,明明昨晚睡得很棒,但莫名的疲累猶如永遠黑沉沉一片的烏雲,強行施加在每個人身上。
“喂喂喂,醒醒——”達芙妮強勁有力的手肘肘醒了打盹的卡諾普斯,她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魁地奇賽場,“比賽開始了……撞他,弗林特!”
左肋被肘得有點痛,卡諾普斯拍拍臉讓自己清醒,翻山倒海的喧鬧如失控的霍格沃茨特快般沖進腦子裡,賽場裡的十幾個人影蜜蜂似的竄來竄去,她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裡摸來摸去;哦,她忘記帶全景望遠鏡了,真是喪氣。
沒有全景望遠鏡,這場比賽就變得更加乏善可陳。微小的人影在天空中飛舞,近一些的像蒼蠅,遠一些的像蚊子——遊走球、鬼飛球更是别想看見。
她試圖在那群綠色的蚊子蒼蠅裡找到德拉科,卻發現有個瘦小的紅色蚊子橫沖直撞,好像被什麼追着飛。
“那是誰?”她問坐在前下方用全景望遠鏡看比賽的西奧多。
“是波特。”西奧多回答,“他被遊走球盯上了……噢,怎麼甩不開?那球怎麼隻逮着他一個人追?”
聞言,卡諾普斯的目光立刻在各個學院的看台上尋找教授的身影,甚至搶過西奧多的全景望遠鏡去看每個觀賽教授的嘴唇有沒有在動——隻有麥格教授在說話,不過她是在監督李·喬丹不要在解說比賽時夾帶私貨……呃,夾帶太多私貨。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很快,但是悶熱的天氣把時間無限放慢了:波特撞向德拉科——像是要順帶報個私仇——然後遊走球追上他,砰的一聲——波特現在躺在賽場的泥濘裡,一隻手扭成奇怪的形狀,另一隻手高舉起金色飛賊。
比賽結束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小少爺的咒罵都遲了幾秒才爆發。
也許是小少爺的詛咒靈驗了,洛哈特那有趣的、“這種小傷我非常有經驗”的魔法抽走了波特手臂裡的骨頭,使它軟綿綿垂在擔架上——真的很軟,瞧着還能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教授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
“你居然還在為那個蠢蛋辯護——”卡諾普斯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洛哈特是給你下迷情劑了嗎?睜開你的眼睛啊赫敏,我敢打賭克拉布和高爾都比他要智慧,畢竟他們可不會自作聰明。”
赫敏不得不拿出殺手锏,“你得自己完成魔法史論文,你不能總是借鑒我的!”
卡諾普斯很不情願的閉上嘴巴,伸手去拿赫敏放在身旁的書。“嘿!”她卻條件反射般按住卡諾普斯拿書的手,臉上裂出慌亂和心虛。
“你幹嘛?”
“咳,沒什麼,隻是……”她把那本書塞在作業下面,卡諾普斯瞥見被翻轉過去的書脊上印着《強力藥劑》,“我忽然間想起它要還了,嗯,是的……”
“你很奇怪,赫敏。”卡諾普斯直截了當的說,用的是陳述句。
“怎麼會呢……”她生硬的轉移話題,“你有聽說科林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