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一些學業壓力,德拉科·馬爾福在單方面絕交十三天後又灰溜溜地找上卡諾普斯,企圖從她手裡弄到變形術論文。彼時的卡諾普斯剛剛在廢棄教室裡修理完幾個不長眼的、看不慣她和格蘭芬多的麻瓜種做朋友的斯萊特林——他們在走廊上偷襲她,還揚言要給她點顔色瞧瞧。
幾個鼻青臉腫的可憐蟲急匆匆奔出廢棄教室,把正要走進去的馬爾福撞了一個踉跄。“怎麼回事?”他問。
教室裡的卡諾普斯把老哈帕的魔杖從地上撿起來,“幾個屁股和腦袋裝反的弗洛伯毛蟲飼料。”
“他們找你麻煩?”
“嗯哼。算是吧。我說不準他們是來找麻煩的,還是來自願挨揍的。其中有個家夥居然蠢到用手去接飛過來的魔咒。”
“你沒事吧?”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下繳械咒——他們偷襲時壓根沒想過我不止一根魔杖……這位尊貴的馬爾福少爺,您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
“咳。作業。”一個含糊不清的單詞擠出了馬爾福的牙縫。
“什麼?麻煩大點聲。”
他躊躇,最終破罐破摔似的大喊:“作業——我需要你的變形術作業!”
“騙鬼呢,以馬爾福的人脈,”她故意說得陰陽怪氣,“怎麼可能借不到作業抄?”
“得了吧!潘西和達芙妮讨論了一下午的《當代巫師風尚》雜志,西奧多和紮比尼通宵玩高布石——潘西沒寫,達芙妮沒寫,西奧多沒寫……紮比尼寫了個标題。噢,高爾倒是寫了,但我不敢抄……至少先把你的變形術作業借我抄,下一節就是變形術了!”
聽上去真是十萬火急的情況。卡諾普斯把疊得整齊的羊皮紙從自己的非法無痕伸展咒衣袋裡掏出來。馬爾福劈手奪過,直接坐在廢棄教室裡面抄。
“悠着點兒,别全抄——至少改點什麼。”她提醒。
馬爾福抄得很快,他的羽毛筆尖差點和羊皮紙摩擦出火花(卡諾普斯就着這個比喻,莫名想起來棕發小女巫同她講過的‘摩擦生熱’。說實話,這東西聽起來真的是枯燥無味。),當他總算搞定了抄寫工作,還有三分鐘可以讓他們趕去變形術教室。
變形術課上,馬爾福交了作業,高高興興地看着帕金森他們被麥格教授訓,全然無視了諾特朝他比的口型:叛徒。
他沒有高興很久,連帶着卡諾普斯也一樣。
下午五點多快六點的時候,卡諾普斯被告知麥格教授請她去辦公室一趟。她一頭霧水的叩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瞧見杵在辦公桌前的馬爾福小少爺。
噢,該死的。她知道為什麼了。
“請到這邊來,默克林斯小姐。”麥格教授發出指示,她的目光好比冷箭,盯得默克林斯小姐後背發涼。
“我對馬爾福先生和默克林斯小姐的作業有些疑問。”兩份羊皮紙并排攤開在他們面前。卡諾普斯讪笑着,悄咪咪探出頭去看。德拉科·馬爾福是個特别優秀的抄寫員,除去署名,兩份作業一字不差,連行數和字體大小都差不多。
卡諾普斯斜眼去瞄左手邊的馬爾福,他目不斜視,僵僵硬硬的站得筆直,好似一條風幹的臘腸。
麥格教授訓了他們很久,訓得卡諾普斯連連點頭,連忙賭咒發誓自己絕不會再犯:“不會再有下一回了,麥格教授。我以我的(二手)魔杖和我(旁邊的德拉科·馬爾福)的人格擔保。”
一直到禮堂開飯的時間,麥格教授才放他們走。
走廊上沒什麼人,大家都去禮堂參加萬聖節晚宴了。“我提醒過你要修改!”從辦公室出來,卡諾普斯憤怒地沖着馬爾福斥道。
“哦,哦……”鉑金色的腦袋扭向别處,手指向斜前方的大南瓜,“看啊,這南瓜可真漂亮,是不是?看起來那個獵場看守沒偷懶——萬聖節快樂!”
卡諾普斯翻了個白眼——在罵人和更大聲的罵人之間,她仁慈的翻了個白眼,也僅僅隻翻了個白眼。“你不可能再從我這借作業抄了。”她冷酷無情地下了判決書,加快步子把滿臉不可置信的小少爺甩在後頭。
“嘿,你不能這樣……”他屁颠颠追上來,卡諾普斯沒搭理他,她從衣袋裡摸出随身帶的、斯内普為她煉制的專屬魔藥一飲而盡。
極其惡心的臭味自被拔開的瓶口處飄出來,馬爾福蹙眉捂鼻:“你喝的什麼東西?”
“自己去問斯内普——我期待在他的地窖裡看見标着‘馬爾福獨子’的浸制标本。”
他們趕到的時候,禮堂鬧哄哄的,大家已經開始用餐了。一群群蝙蝠在魔法天空下飛來飛去,長桌上的菜肴被家養小精靈用心裝扮成讓人食欲不振的樣子。卡諾普斯眼見克拉布咬了一大口那個噗通噗通的、超級逼真的心髒,心髒的尖叫被他咽進肚子裡,滿滿當當的牛肉末掉進盤子裡,這時她才反應過來那其實是牛肉餡餅。
她在長桌邊剛一坐下,帕金森就往她的餐盤裡添了一顆滲人的眼球。“怎麼了,帕金森?”她接過她遞來的刀叉。
“叫我潘西——嘗嘗看。”
卡諾普斯毫無防備的咬了一小口:“是約克郡布丁。”
“太好了。”帕金森轉回去,如釋重負的叉了一顆眼球給自己。
卡諾普斯從衣袋裡摸出一個紙袋,取了一些眼球和心髒,還攔住那個正偷偷把斯萊特林長桌上的蟑螂堆偷渡去赫奇帕奇長桌的斯萊特林,跟他讨了一點,最後又添了些沾滿黏液的、會亂動的紫紅色觸手——高爾說那其實是蘸了番茄醬的炸薯條。
她打包好食物,又施了保溫咒和保鮮咒,準備吃完飯就上貓頭鷹棚屋,叫拾荒者把它帶給門德羅薩,相信她會喜歡的(她還壞心眼的在裝蟑螂堆的罐子裡塞了小紙條,上書:“疑似混入真蟑螂”)。
她從長桌那端溜達回位,馬爾福同帕金森換了位,往她餐盤裡加了根大拇指。
“你還想讓我試菜,馬爾福?”她的口氣很不客氣。
“不是——這是肉腸……叫我德拉科就好。”他殷勤的湊過來,“我聽達芙妮說,你的格蘭芬多好朋友正在女廁所裡哭鼻子。”他念“格蘭芬多好朋友”時,咬字格外清晰,語調上揚,強調意味非常明顯。
“你想幹什麼?”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喊,“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