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諾普斯走到半路,突然發現自己的兩隻手都插在巫師袍的口袋裡。所以,她住腳,頗為迷茫的打量自己:平整的黑色巫師袍,布料覆蓋了身上的每一處皮膚(除了腦袋),代表斯萊特林的銀綠色領帶平整的系在胸前,魔杖用細繩固定在袖子裡,她動動手指就能摸到它——沒什麼不對的,她的服飾、她随身帶的東西都和往常一樣。
噢,是啦,她是沒有拿賠禮沒錯。
她終于意識到這樣一個恐怖的事實——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而她把賠禮落在斯萊特林的寝室裡。多麼糟糕!她回頭看城堡。
現在,她知道一個簡單的飛來咒就能使自己少跑一趟,但不幸的是,和賠禮一起被想起來的還有她可憐的、放在賠禮與不知道有沒有蓋緊的墨水瓶之間的、寫了一半的魔法史論文。
她在原地轉了兩圈,最終擡腳邁向城堡。
下午三點整,赫敏·格蘭傑準時抵達黑湖邊,她看看周圍,沒有發現卡諾普斯的蹤影。她想起那張言辭懇切的字條,一邊在原地等待,一邊暗自猜想她會不會放自己鴿子。
三點零五分,赫敏望見卡諾普斯氣喘籲籲的從城堡裡跑出來,腋下夾着一個黃色的東西,她遠遠停下,整理領口,撫平衣褶,把頭仰得像個不可一世的馬爾福,從從容容的走過來,就好像她不是遲到的人,而是早到的那一個。
“下午好,赫敏·格蘭傑。”她終于走到她面前,不緊不慢的打招呼,“我想你看過條子了,對吧?”
“當然。你遲到了。”她故意點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卡諾普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自她認識她以來,她很少有窘迫的時候。
“好吧。很抱歉我遲到了。”卡諾普斯盡量忽略自己心裡那一點點不舒服,“我這次找你,就是為了條子上的事情……這是賠禮,請收下。”
赫敏接過那個黃底綠條紋的包裹,它包裝得很用心,大大的紫色蝴蝶結立在頂上,一張小卡片插在蝴蝶結裡:“我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字體奇怪,可以看出書寫者竭力想模仿卡諾普斯的筆迹,但模仿得實在蹩腳,最終成了這不倫不類的樣子。
“這卡片不是你寫的,對吧?”她看見卡諾普斯默不作聲的别過頭去。她默認了,赫敏想,她甚至連卡片都不願意自己寫。
“如果你不願意道歉的話,”她話裡帶了點自己都沒發覺的火氣,“那你大可不必繞這麼一大圈約我出來,我不需要一個不真實的對不起。”
卡諾普斯抽走蝴蝶結上的小卡片,低頭端詳卡片上,好像那是一瓶眼睛專用的迷情劑,把她的目光深深吸住。“說實在的,”她的視線投向黑湖,有波濤在遠處翻湧,她猜是巨烏賊弄的,“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飛行課罵你的是馬爾福,不聽勸的是偉大的救世主——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什麼也沒有做。”
赫敏認認真真的盯着她看,盯了好一會兒,才确認她不是在開玩笑,也完全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卡諾普斯真的、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問題。
她收回目光,斟酌了一會兒詞句,才慢悠悠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問題就是出在在你的‘什麼也沒有做’上?”
“什麼意思?”
“意思是……呃,德拉科·馬爾福是你的朋友對吧?”
卡諾普斯回憶起上午在圖書館吸收的知識,正如她最後總結的标準那樣,小少爺麻煩但有用,他的自大給她帶來困擾,而他所代表的馬爾福家的親近也或多或少的為她擋下一些蠢蛋斯萊特林的試探。于是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