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歡開始同江潮敲定合約戀愛的細節。

“我會安排人跟拍，你覺得這些選項中哪一個好些？”江潮接過她手裡的策劃書，驚訝她連這個都當個正經的工作來做，“你做馮老師的經紀人，很久了嗎？”

她愣住了，仿佛是陷入很久遠前的回憶，半晌，她終于說道，“十多年了吧。”

“很少有經紀人和藝人能搭檔這麼久的。”

“這也看個人的機緣”，她一笑，兩邊金色的耳環跟着搖晃，“顧小姐是出了名的常換經紀人的，你跟着她倒覺得怎樣？”

“我想是外界對她多有些誤解吧，人心都是肉長——她也不過是個凡人。”

她很有些贊賞地點點頭，“有這樣的平常心，才不至于在這行迷失自我——你曉得，名利本是人性的軟肋。”

江潮翻看着她給的策劃書，“在餐廳一起吃飯，或是在地下車庫一起回家，這幾個我想都可以。”

“可以安排拉手、擁抱或者親吻？”她非常認真地詢問，“這也看每個公司接受的程度。”

江潮問，“假如一個你非常喜歡的人，同别人親密。你會感到不高興嗎？”她有點兒防備地盯着他，“這問題同今天我們談的事有關？”

他這時候頭腦清醒，也很冷靜，“有關系的。”聰明如聶歡，隻是望着他的眼睛，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我想”，她聲音柔和，善解人意，“我恐怕不很高興。如果隻是牽手的話，也許能接受。你呢？”

“如果是牽手的話”，他展開笑顔，“我想總可以的。”聶歡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明明過了而立之年，說話行事卻還有一股子赤誠。她不知道她是因為經曆的太少，抑或是有這一種良善的天賦。

“等輿論發酵的時候，再安排兩人一起在社交平台宣布。内容我們這邊也都準備好了。”

“好”，他起身同她道别。不料聶歡卻喊住他，“小江”，她擡手绾了绾耳邊垂下來的碎發，“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的，隻是要說道愛，那恐怕需要耗盡一個人太多的耐性，犧牲一個人太多的自我。你明白嗎？”

江潮心下了然，感激地沖她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您。”

這天的行程結束後，江潮和聶歡私下碰了頭。聶歡身後跟着個戴口罩和鴨舌帽的攝影師，“這是小季”，她介紹，“和我們一起在這裡等着就行。”

顧傾城和馮玉卿在一處包廂吃飯。包廂的窗簾特意拉開一角，恰可以拍到兩人同在鏡頭裡。小季快速地按下快門。

顧傾城敏銳地注意到這一邊的動靜，但于她而言，這也是演戲。馮玉卿一面抽煙，一面湊近同她聊天，兩人又舉杯喝了些紅酒。

用餐罷，馮玉卿扶着顧傾城坐電梯下到車庫。傾城倚靠着車子，仰頭去看馮玉卿，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拉，準确無誤地吻住了他的唇。

“這張很好”，小季不由得感歎，江潮臉上變色，随即扯了扯聶歡的衣服，“這同我們說得不一樣。”

聶歡笑笑，倒并不驚訝，“你知道，演戲總有臨場發揮的時候。假作真時真亦假。”

他被她一句話堵上了嘴，隻是呆呆望着遠處。馮玉卿被這氛圍所觸動，美人獻吻，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也就自然而言環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起來。

娛樂版頭條就是刊登這張親吻照，标題大書：顧傾城同馮玉卿因戲生情，《風聲鶴唳》未播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