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蘇然換角的風波，顧傾城與名導周元禾的新電影《風聲鶴唳》發布會如期舉行。

使江潮感到意外的是，發布會借着這場小小的風波，獲得了比預期更多的關注。傾城對此仿佛早有預料，“這有什麼奇怪，沒事他們還想着弄點兒事出來。”

“為了博流量？”

“嗯”，她将蓋在腿上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眯着眼準備睡覺。江潮替她将遮光簾都拉好，又囑咐司機開得慢些。

蘇然在互聯網上已經“查無此人”，過往的作品、代言都已下架，甚至連名字本身都成了違禁詞。

發布會結束後，在主創們下榻的酒店舉行了開機的酒會。江潮被要求換了正裝，陪着顧傾城一道出席。

酒會上光影交錯，江潮面前桌上的餐盤裡，也擺滿了各色的肴馔。他拈了一塊糕點放嘴裡，甜的膩人，又從侍者手裡接過一杯橘粉色香槟。

使顧傾城曾經一夜成名的電影《綠肥紅瘦》，正是周元禾導演的。這部電影的成功，也将當時正值中年的他成功送入新生代名導的行列。

媒體對于他二人時隔多年的再度合作，自然充滿期待，對于二人這些年來撲朔迷離的關系，更是話裡話外想一探究竟。

“當年您的這一部封神之作，真是開創了内地電影市場的一股新風尚。”

顧傾城為了角色需要，将頭發重又染黑，她這次在劇中飾演一個民國時的姨太，“當時我入行沒多久，對于拍攝的方式和人物的塑造還一知半解，多虧周導的悉心教導。”

《綠肥紅瘦》是一部年代劇，傾城在裡面演一個青春懵懂的女大學生，年紀和當時的她相仿。因為劇中出現她與不同男人的情愛糾葛，而表現男歡女愛的場景尺度又很大，即使十多年後再看，也有依然有強烈的視覺沖擊。

“據說當年周導一眼就相中了您做電影的女主角。”

“那恐怕有點誇張的成分”，她抿唇笑了笑，微妙的停頓後就不再作答。周元禾接口，“我同傾城的母親算是舊相識了，在法國見面時我就看到了傾城的一張照片。沒想到見了真人，比照片更漂亮。”衆人哄笑，而閃光燈不停閃爍。

“對于這次的合作有什麼感想？”

“感謝周導的賞識，時過境遷了，希望他能看到我這些年的成長。”

周元禾轉頭看着她，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姑娘成了大姑娘，期待我們之間能夠碰撞出更多藝術的火花。”

酒會上，周元禾總是摟着傾城，他的一隻手，看似無意卻牢牢搭在她腰上。傾城今晚上那一身亮片的魚尾裙，随着步伐左右搖曳，真像一條深海的美人魚。

江潮沒有看過完整版的《綠肥紅瘦》，電影既沒在國内上映，雖然獲得許多國際大獎，備受文藝圈推崇，到了他這裡，也隻能看到零星的片段和劇照罷了。他們那時候都已從高中畢業，熱衷绯聞的趙磊們，看到這些香豔的鏡頭，想必更坐實了當初的猜想。

否則，何以為了成名就輕易脫了衣服？這一點就連江潮也不能為她分辨。他兀自悶悶地喝着酒，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惆怅。

切完那一米來長的大蛋糕，所有人齊齊整整拍了大合照，他起身去扶傾城，見她似乎有些醉意。

“你誰啊？”周元禾盯着他，仿佛對他的出現感到不滿。“我是顧老師的經紀人。”他垂着頭，無奈個子高大藏無可藏。傾城身體發軟，攀着他的手臂，隻一個勁兒往他身上靠。

“哦”，周元禾看看他，還是不大放心似的，“小心扶着她。”

顧傾城是裝醉。

回到房間，她立刻蹬掉腳上的高跟鞋，往床上大喇喇地一躺，“老頭子身上一股馊味！”她抱怨。江潮替她從行李箱裡拿出換洗的衣服，“我還以為你真醉了。”

傾城支起身子，頭發亂亂地蓬着，“你沒醉，他們都已經色急。要真醉了，再看看那一副鬼迷日眼的樣子……哈，才真好笑。”

江潮替她把拖鞋放在床邊，沒有說話。